“别。”陆仅一把拉住他。
情急之下他扣的是裴箴言的手腕。
裴箴言这十几年来靠着出色的外貌和大大咧咧的性格在人情场上无往不利,鲜少有机会产生尴尬这种情绪,但今晚算是尝了个饱。
扣手腕这点微不足道的肢体接触,换了平时他大概都不会注意到,但方才勾肩搭背那一幕蓦然闪现,导致他莫名其妙也有些许不自在,细微的异样感从相贴的皮肤传至四肢百骸。
和好容易,可和好如初的难度似乎远超预料。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仅也觉察到异样,手指微微一动,很快将他松开,说:“陆小猫没绝育。”
“卧槽!!”裴箴言稍微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忙不迭将裴钱举高,看陆小猫的眼神更是从小打小闹的敌意变成【小流氓居然敢肖想我女鹅】的防备。
虽然才刚收养裴钱,但他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自己老父亲的身份。
爱宠惨遭嫌弃,始作俑者陆仅连眼神都没给一个,兀自把手抄进口袋往储物室方向走:“你来挑下猫窝。”
裴箴言跟上,一边走一边还得小心脚下的陆小猫,时不时拿脚尖把它勾开,陆小猫锲而不舍,搞得裴箴言都快烦死了,忍不住问陆仅:“干嘛不阉了它?”
陆仅回头递出一个“你怎么这么残忍”的眼神。
半晌,他忍不住说:“都是男人。”
裴箴言:“……”
什么玩意,这年头猫都要搞人权了。
知道东西是给裴钱,陆小猫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大度,猫窝,猫砂盆,猫粮,猫罐头,冻干,羊奶……搬家似的送进对门,它眼睛都没眨一下,恨不得陆仅把自己也送进对门。
待把裴钱安置完毕,时间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尽管裴箴言很想跟陆仅修复一下兄弟感情,但理智告诉他天色已晚,而且他还没写过作业。
不是时候。
来日方长。
告别之际,裴箴言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去上学?”
陆仅顿一下,说:“明天。”
“ok。”
次日早上六点四十五分,裴箴言火烧眉毛地从家里蹿出,三步并作两步直奔西户。
“陆全!”他用力敲门,“快点,要迟到了,陆全!”
敲了半天,里头空无动静。
陆仅的手机号码裴箴言已经从手机通讯录删除了,但没从脑海里删除,他熟门熟路按下11个数字,准备打电话给陆仅。
点下拨通键的前一瞬,被焦急充斥的大脑灵光一现,他倏地移开手指。
陆仅已经走了。
没有等他。
昨天晚上虽然没有明确说好一起上学,但他都那么问了,只要陆仅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听不出“明天一起上学”的潜台词。
既然陆仅没有等他,那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