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确保每个同学都有机会坐在视野较好的中间两组,高二八班的座位一月一调,整组轮替。
这会裴箴言的座位靠后窗,与走廊上的风景无缘。
挨到早自习下课铃声响,他合上语文书随手丢进抽屉,低头抬头的功夫,面前多了张欲言又止的脸。
裴箴言快速估算了后门口的距离:“你会瞬移?”
瞬移过来的哥们大名齐天,大家叫他大圣,他每天上学有三项任务,吃饭,学习,跟隔壁班干仗。
排名不分先后,但缺一不可,没有机会干也要创造机会干。
“你一节早自习起码看了我十次。”大圣罕见的扭捏起来,“你要是对我有什么唐突的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也不是不可以。”
还不等裴箴言动手,鲁智和前桌已经一左一右缉拿犯人似的把大圣摁在了桌上。
“就凭你个歪瓜裂枣?”
类似的调-戏裴箴言听多了也就麻木了,凭心情选择计较或不计较,这次鲁智和前桌已经给他出了头,他选择不计较。
大圣位置在后门口。早读期间,他的表现一切如常,这说明走廊上并没有出现陆仅迟到被罚两百个俯卧撑的优美风景线,否则大圣不可能坐得住。
要么是隔壁班班主任出尔反尔,要么是陆仅运气好挑了个班主任不在的时间到校。
还有种可能是陆仅还没来学校。
上午两节课后迎来大课间,裴箴言身为高二八班的班长兼体育委员负责带队出操,他显然称不上一个称职的领队,带头敷衍挥动四肢,步骤能省就省,偶尔督察组走过,才勉强卖力点。
广播操进行到转体运动,他终于做了第一个标准动作,交叠双手,上身一百八十度面向背后。
目光扫过排列有序的队伍和料峭的春寒,停留在队伍最后方。
鲁智立刻将两手举至胸前比了个爱心,还是跳动的。
高二八班队伍后方陷入小型骚乱,一票男生争先恐后向裴箴言示爱。
裴箴言:“……”
隔那么远他鞭长莫及,没法修理这群恶心人的玩意,只能把希望寄托隔壁班。
七班没让他失望,八班有大圣这样的战神在,七班只多不少,当即就有出头鸟替天-行道:“恶心。”
大圣一点就着:“是不是欠?”
七班“大圣”:“欠得过你?”
大圣:“土狗先去拼多多拼个脑子再来跟我说话。”
汤宁眼见督察组拿出小本本记了一笔,俨然是扣了纪律分,她正想上前镇压这帮二逼小青年,余光瞥见一旁七班班主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再想起学校领导的叮嘱,她沉住气,静观其变。
七班班主任怀着“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点点头,向她传授过来人的经验:“只要没断胳膊断腿就不用管他们。”
汤宁:“……”这学校从上到下心可真大。
半上午功夫天气晴转多云,太阳收回光和热,空气里的水汽像凝结成了密密麻麻的刺,风一吹,就呼啸着穿透少年逞能穿的单薄衣衫,在年轻的肌肤上扎根生芽。
学生们一个个冻得发抖,好不容易熬到广播操结束,教导主任往主席台前那么大马金刀地一站就开始他的演讲,不外乎就是新学期的劝勉和警告,完全不在乎底下那群温室花朵会不会冻死。
回温室的路上哀鸿遍野。
最气人的是回温室没多久,天就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