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志龙想给自己点蜡，今天可真够晦气的。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杨贤朔？
遇到也就遇到了，偏偏自己还是这副状态。
他低头看着背后洒上一团酒渍的t恤，又眼看着杨贤朔目光从郑基石扫到那个借着酒意说混话的摄影师，饶是自认已经练就一层刀剑不入的厚脸皮，此刻也觉得尴尬。
杨贤朔却露出笑，像是遇到了朋友家孩子的长辈：“在跟朋友一起玩？”
唉，何苦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刚才他们那桌砸瓶子的时候整个cb都听到动静了。
偏偏全志龙也不能明说，只能挤出笑容寒暄：“杨社长好。”
“叫哥就好了。你这孩子，怎么离开公司之后反倒还生分了。”杨贤朔一点都没介意全志龙现在的窘迫一般，还跟他周围的朋友介绍，“这位是g-dragon。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之前还想让这孩子当bigbang的队长呢。perry和teddy都特别喜欢他。”
他表现得这么亲切，全志龙也只能停下脚步，在那些杨贤朔的“朋友们”看过来的时候礼貌性地露出笑。
现在就算不在yg了，但该有的表面礼貌还是应该做一下。
“我听说你现在在dynabsp;duo的公司。”杨贤朔又问，“在油管的翻唱视频很火呢。”
“谢谢。”全志龙也只能道谢。
尽管杨贤朔说的很好听，表面上品过去像是在夸他离开公司之后还没有放弃初心，但这时候网络视频平台在国内还没有上正规的渠道，起码在这些人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全志龙在不入流的小作坊里挣扎。
全志龙倒也不会去在意这些杨贤朔找来的朋友是个什么想法，他只觉得背上那团酒渍贴着肌肤实在不太舒服，他跟杨贤朔这会儿也没什么旧可以叙的。
“油管follow人数很多了吧？”杨贤朔口里说出这些专业的词汇让全志龙感到有些意外，“拿到金按钮了吗？”
follow人数超过十万，平台会送银色按钮。
金色按钮的级别是一百万了。
全志龙所了解到的，超过一千万的follower，会收到钻石按钮。
但获得钻石按钮的韩团嘛，人气在网络平台最火的防弹少年团是2018年拿到的，随后就是他们同公司的师妹bk，bigbang收到钻石按钮的日子还要往后两个月，那时候他都入伍了。
而现在的全志龙只是刚出道不过一年多的新人而已。
好在他对杨贤朔的友善程度也心里有数，听了这话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面露微笑。
“最近作为制作人也很活跃呢，给secret的那首歌很好呢。”杨贤朔又夸了一句。
《iwantyouback》是secret的专辑主打，也是全志龙参与制作的那首歌，一开始的音源成绩对新人女团来说处于正常的波动范围，后来在投入宣传开始电视台打歌表演后，这首歌的成绩也开始逐渐攀升。
但全志龙没把这首歌的成绩太当回事，他在编曲那一行名字排在第三，歌词排在中中间间的位置，可想而知他这次合作更多的还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跟在熟练的已成商业化的专业团队之中攒经验。
杨贤朔的话音刚落，他旁边的朋友就非常尽责地来了一句：“那首歌是不错，但是2ne1的成绩也很好呀。”
2ne1的出道日期比原来稍微晚了几个月，但也正好跟secret撞上，全志龙从感情上来说自然还是对曾经的师妹报以祝福的态度。
可杨贤朔拿着师妹的成绩过来踩他，全志龙的心情就美妙不到哪儿去了。
全志龙比杨贤朔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他铺垫了这么多那小子却还是冷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杨贤朔就加了一把火力。
“志龙是我当时最看重的孩子了。”他看着坐在身边的全志龙，像是在把现在的他跟记忆中的他做比较，“很小的年纪就出道了，无论是vocal、dance还是rap都做的很好，我也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的。”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又会去另外一家公司出道呢？
听出了杨贤朔的暗示之意，有人拿复杂的目光打量着全志龙，挑剔的视线从他染成红色的头发再到那件背后浸透着酒渍的t恤，手臂上的文身也没有放过。
全志龙面无表情地听着，杨贤朔今天是打定主意把他叫到这里恶心他吗？
当年他用躁郁症为借口离开公司，正好卡在合约到期的时间点，解约之后在underground认了一圈脸熟之后就去了军队，现在都已经过去快四年了，再次见面杨贤朔还是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那件新买的高奢的外套全志龙在打架前扔给了金希澈，里面穿的只是很普通的东大门同款白t，破洞牛仔裤的搭配被杨贤朔的生意伙伴阅读理解成了寒酸，刚才还听见他们那桌在闹事。
小混混这三个字就这样被贴在了全志龙的身上。
曾经的bigbang的队长，离开了ygfaily，现在居然混成这样……
全志龙脑海里仿佛都能听到那些人眼神中透露的心声。
这让他有些不耐烦地轻轻啧了一声。
他没有掉进圈套去反驳，一旦这样做了就是坐实了杨贤朔所描述的窘迫处境，反倒显得他年轻气盛打肿了脸在充胖子。
更不可能对着杨贤朔解释“现在的社交软件你看不起，日后的你连公关部都高攀不起”——说真话是会挨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