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事说完,孟不疾还不忘补上一句:“王,你安心跟王妃甜甜蜜蜜,这点事不用您多操心,我肯定把差事办好。”
信王挥手撵他:“赶紧该办什么办什么去吧。”
甜甜蜜蜜的日子总有收敛的时候,几日厮磨过来,安信有他做为王该担起的责任,黄凝也有自己心中的挂念,她的千秀坊。
几日没来,绣坊到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不,应该说是更忙了。伙计一见她来,马上报道:“王妃,这几日咱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托了您的福,生意异常的火爆,我们也不敢擅自去王府找您决断,只能自做主张,招了新人进来,实在是不招人要忙不过来了。”
黄凝没想到,她的身分从一介绣坊老板变成了王妃后,千秀坊的买卖能好到如此地步。这样的火爆,黄凝心中毫无波澜,都是抱着猎奇的心态,来看看王妃开的店,来看看王与王妃相遇相知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前面店铺人很多,大家都在忙。伙计说,等到中午吃饭休息时,再把新人引荐给她。
黄凝没往心里去,进到后院拢账去了。这账一看不要紧,这几日挣的都快比以前所有的都多了,这还是人手不够,伙计们不敢多揽活的情况下的进项。
能挣到钱黄凝当然是高兴的,虽然她现在是王妃了,安信也一早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了她。当时看到王府的银钱总数时,黄凝嘴长得大大的,安信见状,说自己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才攒了这么多。
黄凝知道不是的,虽然王没家人要养,但这么兵士、武器、马匹,哪样不要钱。还是他生财有道,把个信城打理得贸易发达,十分富足。
王府的钱,黄凝都弄得明明白白的,她也没推脱,这些事情是她身为信王妃该当担起的责任。但现在看着自己赚的钱,凭心论,数自己银子的感觉比数王府的银子爽多了。
黄凝决定了,这个绣坊一定要继续干下去,管那些来光顾生意的是何目的,只要有钱赚就好。
黄凝想过了,如果用王府的钱给母亲换院子、请仆人无可厚非,就算是为了王的面子,房子也是要换的,人也是要请的,还有小三子,学业弄来越精进,花费也越来越大这些用钱的地方,用王府的钱哪有用自己的硬气。
中午休息的时候,绣坊里管事的李师傅给黄凝引见新人。
一共新招了九人,四名绣娘,四名伙计,一位账房。几个人给王妃见礼,黄凝叫了起,告诉他们,不用行此大礼,在千秀只有老板伙计,没有王妃。
又过了几日,黄凝观察着,新召进来的人还算勤勉老实,遂放下心来,一心打理绣坊,日子过得忙碌又平静。
京都皇宫内,皇上亲信来报了两件事,一是他们在信城的暗哨都被除了,目前不清楚做这件事的是哪方势力,信王还是太傅?另一件事是单纯关于太傅内宅私事的。
皇上在厉云那里也安了暗哨,暗哨传来的消息称,厉云在信王与郡主大婚期间,极有可能去了现场,人回来后就似受了刺激一般,极本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样,递出和离书时不在乎的样子。
而且自打那之后,厉云就在密谋着什么,府上留出的“之言片纸”也指向一个方向,就是信城、信王。
仁帝听着这份汇报心中暗喜,一直以来,每每他提起信王,厉云都是装傻充楞。皇上心里明白,他是成心不帮着朝廷剿灭信王的,厉云表面上为了众生,为了边境之民的安危,实则是留着信王与朝廷分庭抗争,牵制皇权力量用的。
可现在好了,信王夺了他的妻,那厉云表面上无所谓地给了和离书,背后却咽不下这口气,看来要对信王有所行动了。这样的话,他只要等着就行了。
果然没过几日,厉云在朝堂上提出了增兵的议案,皇上迟疑了。
现在的局面,他与厉云手中握有不同的兵权,这还是上次厉云自己主动让出来一部分外城兵权的,现在他却又想要回去。虽然明白他是要对付信王,但到手的兵权皇上怎么可能放弃。
皇上当场没有应准,只说再议。回到后殿的皇上,为此事颇为烦恼,一方面难得厉云对信王起了杀心,如果利用的好,那边境藩王就会被解决,当年,黄老将军与信王是他心上的两座大山,如果能把两座大山都搬走,就算是用厉云这一个狼换两个虎,这买卖也是合适的。
皇上算着内城的兵力,都是精兵,而且一直握在自己手上,如果能保证这部分兵力一直握在手中,那外城的那些兵都增给厉云也不是不可以,况他最终的目的是去打信王,只要是打仗就会有伤亡,到时不管谁胜,于皇上来说都是好事。
可这个平衡一定要弄好,内城的兵力一定要让厉云忌惮,这样才不怕他调转枪头对付皇城。
“皇上,茶要凉了。”赵总管在一旁提醒皇上喝茶,仁帝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
就听赵总管又说:“这太傅大人也是太心急了,为了个女人竟是把自己筹谋了已久的内城兵力都舍弃了,可见这回是真急了。可那信王也不是吃素的,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皇上您怎么可能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他,万一他输了呢。他输了倒是不要紧,可外城兵也是您的兵啊,损失了您不得心疼。”
仁帝听着这话,心里又开始重新权衡,是啊,厉云一直以来跟他较劲的就是内城的兵权,谁都知道这是皇权的根本,皇上自然不会撒手。可现在,厉云争了半天,却忽然不要了,为了直指信城开始只专心外城兵权。
这当然是好现象,仁帝重新陷入思考,赵公公默默退下不再言语。
而厉云一方,近日厉府进出的人多了起来,多到引起了厉老爷的注意。厉存胜在官场多年,不是看不明白这里的门道。他提醒了厉云几次,都被厉云轻松地糊弄了过去。
但厉存胜心里还是玄着这件事,他总觉得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这个儿子了,厉云能干出什么事他都不奇怪,但做为大未老臣,忠臣之后,有些底线他是一定要守的,也坚决要看住后辈,不可行差踏错。
一日,厉府聚集了不少人,厉云让老管家来帮忙招呼客人。老管家也是见多识广之辈,一看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个个对他家大爷表现出的礼仪过了规制,颇有些对当今圣上大不敬。
老管家发现这惊奇之处后,在宴席上更加留意起来。这一留心,他发现了更大的问题,这些人竟然在最后,给大爷行的礼竟是对尊上该有的礼节。
老管家带着震惊,忙完了这场席后,马上去给老爷汇报了。
厉存胜听后,并没有多惊讶,他那大儿子从小就是个敢想敢干的,他早就看出了他的不臣之心,可他总觉得,篡位是何等大事,厉云也许会究其一生来做这件事,到那时,他老了死了也就看不到了,任他折腾去。
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他的晚年生活要被这孽子搅乱了。
一边是忠君,一边是爱子,厉存胜就算再看不上厉云,那也是他厉家子孙,他的亲生骨肉,他真的可以做到大义灭亲地去举报他吗?厉存胜天人交战。
唐姨娘的屋内,厉书与姨娘小声说着什么,唐姨娘起先只管摇头,后来在厉书的坚持下,慢慢地变得犹豫,再后来她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终于狠狠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