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头:“我派人去查了,你是早上出府的,但你家的邻居却是见你下午才归,你父母也是这样说的。那日的上午与中午,你做什么去了?”
老太太紧跟着又补上一句:“你想好了再说,莫要说谎,你的踪迹是可以去查验的。”
安桃冒汗,“我,我,我哪都没去,只是在街上逛了逛,因着许久不曾上街,就贪玩了会儿才回家的。”
安桃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提那间医馆,以这事的重大程度,老夫人是会把医馆的人叫来认人的,那样的话,她去做了什么就再无隐瞒,且不说她偷药的事,主要是坏了大人的事,她可担不起。
黄凝是了解安桃的,见她说话的样子,就知她有事隐瞒。她以为她那日请休,是真的想家了,不曾想竟还有隐情。此时有点后悔,应该在来之前,哪怕有老太太的人在,也该拉她到一边问个清楚。不像现在,不知具体事情,也不知该从哪帮起。
“老太太,若真是安桃换药害人,那她那日出府必定会去医馆之类的地方,老太太既然已经问到了邻居街坊,不如再去沿线的几个医馆问问,也不多,四五家而已。”
说话的是摇红,厉老夫人看见她后一楞,忙问:“这又是谁?”
崔凤阁:“也是我带来的丫环,她叫摇红。是回门那天跟我过来的,已入了册的。”
老太太心下感慨了一句:好俊的丫头,竟不输郡主,各有千秋。
厉夫人也仔细地打量起摇红来,这种事心照不宣,回门那天带回来的丫环,那自然是崔夫人的授意了,谁会没事给自己嫁出去的闺女身边放这么个绝色,目的不言自明。
是以,既然最后很可能是要进了云哥的后宅,那厉夫人自然要好好打量打量了。
老太太夸了一句:“你这丫环倒是心细又聪明,好,既然安桃不肯说,那就去那些医馆问问,休日那天,有没有个年轻姑娘问了、或是买了虎狼之药的事,如果有的话,把跟她打过照面的人带过来,认一认人。
老太太这边刚发了指令,厉云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先不忙去,我先来问一问。”
老太太一听,依他言叫住了人,让人给他备了座。
本来安桃以为要完的,没想到大人会忽然赶回来,看起来事情有缓。
厉云与老太太、太太行了礼后,迎着崔凤阁殷殷望着他的样子,走向她。崔凤阁:“大人,我”
刚说了几个字,她就落泪了,厉云马上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会查清楚还你公道的。”
厉云没有坐下,而是走到安桃身前,厉云命令道:“抬起头来。”
安桃被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一时感到整个空间里只有他们俩,压迫感十足。抬头望向厉云,见他脸色并不吓人,而是带着审视,他又说:“我得了消息就去查了,比老太太这边要更快得到消息。安桃,今日这事你是妥不掉的,就算崔氏夫人的药不是你换的,你也有失当行为,明明家中有药房,为什么还要去外面的医馆。光这事你就说不清,说不清,就会连累你主子。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干的那些事,你主子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你我皆心知肚明,你就不要再想着隐瞒了。”
安桃能一眼望进厉云的眼中去,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厉云的意思。
这是在提醒她,他先于老太太派了人去,已经知道了她去医馆问药的事。现在,她虽明知根本无人换药,只是大人的计策出了意外,让那猫儿吃后出了事,东窗事发。
可这个实情,她不能说出来,只能有口难言,有苦自己咽下去。换药之事不管她认不认,也得认。认下大人才可能会保她,不认的话,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桃重新埋身下去,认罪道:“是我干的,是我换了如意阁夫人的药。只是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跟我家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根本不知道此事。望大人明察。”
崔凤阁气急:“你说没有关系就没有了,谁信?不是你主子的授意,你敢如此大胆行事?!
刘嬷嬷附和:“都是做下人的,我们做事哪一条敢越过主子去。受到的做奴婢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忠心听话,你现在说是自己私自妄为,真是说不通呢。”
厉云:“好了。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再细细查问。马永星把人带下去。”
马永星没能碰到安桃,因为郡主忽然冲了过来,把人护在了身后,她高声道:“厉云!你要把人带到哪里去,上次的地方吗?这次是不是还要用刑?那好,我跟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我身边就剩下她了。秦嬷嬷走了,平梅走了,这最后一个你也要带走是吗?你只需回答我是与不是。”
黄凝眼神决绝,状似决然,大有只要厉云说个是,她就会失控不知会做出什么来的样子。马永星自然是不敢硬来,只得回头去看他主子的下一步指示。
厉云沉默了一瞬,然后他向着黄凝走过去。黄凝回身抱住安桃,誓死不松手的样子,这时,就听安桃在她耳边快速说道:“我是替大人背了黑锅,他会保我的。”
同时,厉云到了跟前,一点点坚定地掰开黄凝抓着安桃的手,她的力量与厉云完全无法抗衡,刚一与安桃分开,马永星就迅速地把安桃带了下去。
黄凝整个人都在厉云的怀里,她猛地转身,在与他贴得极近的情况下,低声问道:“是你做的?我只要安桃安全。”
两句话,在与厉云做着交易,厉云答应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