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骄见他将面具取下,放在水中保存,面具便没有褶皱到一处,是舒展开的。等他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宋卿源的一张脸。
许骄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方才心里还在想会不会不透气,但也没见他长痘痘什么的,仿佛透气性还很好。
这种易容术是不是后来失传了?
许骄胡思乱想中,宋卿源抱起她,她便高出了他至少一个半头,他仰首看她,“阿骄,我舍不得你。”
她轻声,“我也是。”
她抱着他后颈,俯身吻他,一侧的铜镜里,映出两人相拥而吻的身影,便随着加快的呼吸声,喘息声,也伴随着一轮轮的浮沉……
他以前从来不咬她的,但这几日似是改了性子一般,她实在拿他没办法,侧脸避过的时候,见到铜镜里的绮丽场景,又忍不住阖眸。
漫长的一夜,她被他蒙着双眼,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她攥紧指尖。
他抱她回屋中。
“不准看别人。”她轻声。
宋卿源笑,“我终日都在明和殿,我看谁?”
许骄咬唇。
宋卿源绾了绾她耳发,认真道,“我有事情等你回来做,早些回来。”
许骄看他,“什么事啊?”
宋卿源伸手刮了刮她鼻子,“保密。”
许骄伸手揽上他后颈,调侃道,“撩了上次然后不负责任的做法很狗,是不对的……”
宋卿源指尖抚过她唇间,轻声道,“阿骄,我们是夫妻。”
唇间上酥麻的感觉传来,许骄轻轻颤了颤。
天色减亮了,宋卿源看了看窗外,再不舍得,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我走了。”
他鼻尖贴上她鼻尖,“好好照顾自己。”
一瞬间,她眼眶便红了。
宋卿源知晓再停留,更舍不得走。
他俯身,狠狠吻上她嘴角,指尖在她腰间握了握,片刻,才松开唇间,“我等你。”
许骄睁眼,他已经取了一侧的外袍,离开了屋中。
屋门开合的声音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后,许骄知晓宋卿源已经离开苑中了。
许骄身上有些困,又有些乏,似咸鱼般躺在床榻上,又木讷得不想动弹。又忽然,仿佛刚刚才被填满的心底,一瞬间空荡荡的,似是被人带走了一般……
宋卿源走了。
许骄阖眸。
许骄睡到黄昏前后才醒。
葡萄来的时候,许骄正坐在外阁间的案几前看着公文。
许骄的认真模样,葡萄再熟悉不过,葡萄也想起早前的事情来。
当初朝郡府攒了一箩筐的事。
殿下一走,整个朝郡府乱得跟一锅粥似的,都在担心大人一个女官能不能管得过来。
其实就连葡萄也都有些担心。
虽然他是知晓大人早前是南顺的相爷,眼下就做郡守郡守而已,相爷应当是能管得过来的。但当时朝郡的情况,说内忧外患也不为过,葡萄心中其实暗暗捏过把汗的。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朝郡府的官吏将门槛都挤爆,人人都说有亟待处理的事,洛长史当时也急得焦头烂额,不知道心神往哪里发放才好。
倒是大人往中间一坐,温声道,慌什么,就多少事情,一件一件来。大人是女子,声音里虽然有凌冽,但大抵都是温和,却莫名掷地有声。仿佛朝郡府有再多的事情,大人都能一件一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