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
许骄近乎一夜没怎么睡。
没有岑女士的陋室很冷清,除了许小汪,许小兔,就只有许大仓,许小仓,和一堆小小仓……
许骄捧着杯子坐在湖边的靠椅上,看着湖中沿岸灯笼的倒影出神。
也忽然想,岑女士早前是不是每日也如此,每日在这里盼着她回家,守着她每日晨间说一声记得吃饭,夜里说一声早睡……
没有她,岑女士可以过更好。
人最容易忽略的便是父母,最容易觉得理所应当。
但一旦离开,又最容易想念……
许骄知晓自己在情绪上。
那就在情绪上。
什么都不想……
许骄将杯中的酒饮尽,靠在湖边的躺椅上小寐。
葫芦给她盖了衣裳。
天边很快便至拂晓。
明和殿内,宋卿源也一宿没合眼。
大监更不敢合眼。
天子看了一整晚的折子,一声未吭。
其实到最后,大监入内照看时,见天子大多时候都在看着龙案上的仙人掌出神,有时亦会伸手,指尖轻触仙人掌上的刺,也扎得指尖生疼。
宋卿源垂眸。
……
翌日早朝,子松陪同。
阳光透过金殿琉璃瓦上的飞檐翘角,在殿中投下道道光晕,百官手持笏板,殿中庄严而肃穆,殿首却没有那身会时不时偷偷瞌睡的深紫色朝服身影。
整个早朝,宋卿源近乎没怎么说话。
殿中都觉察天子不想开口,没人想去撞枪口上,都简短完成了必须的奏报,要么等着稍后去明和殿单独面圣,要么去政事堂见相爷。
……
下了早朝,宋卿源一连在明和殿中见了四五人。
分明和早前相同。
但分明又不同。
手中折子没什么不对,但宋卿源烦躁扔了折子。
子松温声入内,“陛下。”
宋卿源沉声道,“去看许骄在做什么!”
子松诧异,很快反应过来,陛下又在同相爷怄气……
虽然早前陛下也时常生相爷的气,但早前陛下置气,都是寻了相爷入宫训一顿,眼下,是偷偷让他去政事堂看相爷。
子松是天子近前的人,鹿鸣巷也伺候过,心知肚明。
天子关心相爷,但是绝对不会自己说。
……
稍晚的时候,子松回来,“陛下,相爷在政事堂忙恩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