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寅发出艰涩的唤声,瞳孔因为震惊而放大。
第三个梦让他知道了事件发生地,那是海边的两层小屋,他的外婆家。
时间是去年夏天。
因为绿林里有他那时候绑的彩灯。
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完整的,不存在缺少哪块。
外婆早就去世了,小屋是留给他的,他去年在那犯懒癌混日子,今年八月才来a市打工。
期间只有他一个人。
陈寅头痛欲裂,方泊屿整个人跟他外婆家格格不入,他想象不出对方去了是什么画面。
可梦中的角色扮演就发生在那里,阁楼上。
搞笑了。
陈寅笑不出来,不论是鲜血淋漓如野兽啃食的吻,还是迫切迎接仿佛被活活肢|解的痛,都太真实。
等陈寅回过神来时,身体已经追上方泊屿,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去年有没有去过……”陈寅从被他不知不觉咬出齿印的唇间挤出三个字,“水湾镇?”
方泊屿的面色眼神都毫无变化。
“有没有去过?”陈寅盯着少年,试图发现点什么破绽,好让他可以借此证明,不是就他自己被虚幻的情爱缠住。
他不信是这个局面。
可他又想不出少年欺骗他的理由。
会不会是……
陈寅的脑中蹦出一个可能,少年假装不认识他,是不想面对另一方是农民工的事实?
这个想法瞬间搅乱了陈寅的神智,他的指尖才碰到方泊屿的手臂,就被大力甩开。
陈寅在方泊屿面前是没有丝毫防御力的,两条腿又出现使用过度,肌肉拉伤了,酸痛得抽搐不止的假象,所以他直接被这股力道带得失去平衡,重重摔进草丛里。
头顶是毫不停留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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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惨。”
红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他踢踢趴在草丛里的身体,“人都走了,别装了,泊屿同学不吃这一套。”
说着便扯起对方被冷汗浸湿的t恤,下一秒就愣住了。
老男人的脸上黏着草屑碎土,鼻子跟下巴有几处血口,他微张的嘴里有土,茫然无神的眼里流着泪,模样很丑陋,也很凄惨。
有摄像头对着他的脸,之后是欢快的跑步声,“泊屿,给你看美照。”
“拿开,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