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么。
靠在门后的师明渊嘴角挂着一丝讽刺，这话到底是说给卫年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
这么急着把“感情大于血缘”的理念传播出去，也不知道背地里跟多少人洗脑过，说不定他那几个“好哥哥”，可都被这套说辞哄得团团转呢。
还真没看出来，这个oga竟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倒挺会装。
等师晓瓀离开，师明渊才轻声回到了床边，看着终端投影出来的课本又笑了一声。
不过，这些小动作对他只能算小打小闹，毕竟他孤身作战惯了，根本不需要谁的施舍。
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谁也靠不住。
回到房间的师晓瓀根本不知道师明渊的心理变化，他把自己摔到床上，滚了两圈，最后呜咽一声，慢吞吞把终端翻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起来。
“宁宁，你睡了没呀？”
师晓瓀拨通的是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oga戚宁的电话，戚宁最近家中最后一个老人也走了，得回去处理后事，只是没想到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回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戚宁刚一开口，就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还没，咳咳……下午，吃了药，睡太多了。”
“你感冒了吗？”师晓瓀担心得立刻坐了起来，“怎么生病了，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电话那头立刻回绝，咳了好几声之后，才解释道，“已经去医院看过了，是传染性感冒，回来的话会过给你。”
“可是……那我给你找医生。”
电话那头咳得肺都要出来了，oga只好让对方不要急，慢慢说。
“我现在在医院，这边最近接收过不少这个病的病人，咳……”
“已经有成熟的治疗方案了，只是……咳咳咳，稍微，需要一点时间。”
“嗯，你要是不舒服就不要说话了，给我发消息吧。”师晓瓀又交代几句，才挂断了电话。虽然戚宁那边一再拒绝，最终还是接受了师晓瓀外派医生过去的提议。
关掉终端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想到戚宁的情况，师晓瓀竟然有些睡不着。
戚宁比师晓瓀还要小一岁，不到十岁就被“卖”到了师家。
其实说卖也不恰当，当初戚宁的父母公司破产，欠了一大笔债，找师家借钱周转，因为实在没有可以抵债的，就把唯一的儿子“抵”给了师家。
小孩儿是被遗弃在师家大宅外门的，师景昭让人找到他父母的时候，二人的尸体都已经发臭了。
那时候的戚宁相当有骨气，还真打算替家里还债，却被师景昭的话彻底打醒：“你连自己都养活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即便有最低保障金，也活不到成年那一天。”
他知道这句话是对的。
家里欠了太多钱，他已经跟着父母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了几个月，如果被那些讨债的人发现，别说成年，可能连下个月的太阳都见不到。
可他的骄傲不会容忍自己当一只寄人篱下的吸血虫。
“你应该清楚，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而不是把精力耽误在打工赚钱上面。”
不论管家怎么说，戚宁依旧坚持，想要从现在起工作还债。
“没有人愿意让一个小孩儿……小瓀少爷！您慢点。”
“张爷爷，你有看见卿卿哥哥吗？”
管家叹了口气：“小瓀少爷，卿少爷明天就要入伍了，您可让他好好收拾行李，别落了东西出去闹笑话。”
“可是……”小家伙的脸一鼓，顿时就泪眼汪汪的，“瓀瓀有东西要给哥哥。”
“哎，行了行了，小祖宗，我去给你叫还不成吗。”管家四处看了看，没叫到人，便拜托戚宁帮忙照看一下。
“你能帮我倒杯水么？”小孩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丝毫没有之前要哭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