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早就知道父王喜欢侧妃,但也没想到她母妃尸骨未寒,父王就上书请求扶正侧妃为继妃,皇上居然还同意了。
一股强烈的背叛,对这个世上不公正的气愤,让她病倒了。
侯府请了府医为她保胎,但是婆婆态度变化,她当然察觉得出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这个夏氏恐怕也是来看她笑话的。
银心比端敏郡主更懂的人情世故,作为局外人她也看的更清楚一些,遂劝她:“郡主,世人都是趋炎附势的,您看侯夫人虽然对三爷不喜,可三爷的地位让她也不敢随意对三房如何,咱们又何必拔尖儿呢。世子夫人都不生气,咱们也就不跟那等庶出的计较了。”
银心这些话,言语中虽然是瞧不起庶出的,可端敏郡主不傻,听的出来她的丫头是劝她识时务。
可如果她真是软骨头,那就不是她端敏郡主了。
她照例骂了什么嫡庶不分,迟早惹出大祸来,她的声音很大,有下人经过听到这些言论,也传到了芸娘的耳朵里。
芸娘冷笑:“当家皇上也不是嫡出呢,她爹清河王也不是嫡出,我怎么看她这个郡主当的挺欢的。”
这时穆莳更是不屑,“只想靠着身份去压别人一头,谁听她的呀。”
穆莳是解释给芸娘听,“如果清河王不立世子之母,那么世子的存在也就并不名正言顺,也许皇上会把自己的儿子过继一个来,清河王可是铁帽子王。”
只有端敏郡主会把每件事情都想到嫡庶之争,和后院之争,其实清河王说宠幸侧妃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考虑的还是王府的未来。
芸娘听懂了穆莳的意思,一时有些唏嘘。
捧着穆莳的脸,她有些发怔,“有时候我就觉得世事无常,咱们也不必想那么远,就像端敏郡主认为自己一辈子会高高在上,可现在她母妃一死,也无人在意她了。”
人哪里能一辈子顺风顺水的,穆莳心道自己还好斩钉截铁的走了自己认为的最对的一步。
如若是稍微犹豫彷徨,也许芸娘也不会这么信任他了,从而也不会喜欢他了。
很快到了秋狩那日,芸娘现下跟着穆莳已然是三品诰命了,上族谱早就上了,没有经历姚氏说的那些明争暗斗,而是自然而然的上了。
芸娘在请安时同婆婆和妯娌们道别,林氏倒是替她高兴,还道:“我若不是肚子里有了个,今年也能和你同去骑马。”
是的,林氏时隔六年又有了孩子了。
也许是因为之前闹出了荒唐事儿,世子出去的时日少了许多,和林氏关系回暖,于是林氏又怀上了。
芸娘看了林氏的肚子一眼,笑道:“就怕大嫂想去,大哥也不让呀。”
她们到底年纪都轻,偶尔打趣也能接受,侯夫人也就由着她们去了。
不过还是叮嘱芸娘,“今年六皇子妃也会去的,你如果遇到事儿了,可以跟她传个口信。”
“是,多谢太太叮嘱。”
大家面子上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嘛,尤其是这次穆莳被点了伴驾,侯夫人怕庶子真的日后出息大了,对芸娘竟然也客气起来。
倒是之前端敏郡主提到的九皇子妃的事情,侯夫人没有放在心上。
于她而言,六皇子几率也不是没有九皇子大,六皇子去年还代替皇上祭天了,且在朝臣很有影响力,她干嘛要听端敏郡主那套鬼话,什么皇后收养就是尊贵的,皇后无子,哪个皇子都是她的儿子。
除非这九皇子是从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否则,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非嫡非长,也没听说多贤明呢。
那么现在替六皇子招揽穆莳这位皇帝的宠臣,不是理所当然吗?
侯夫人的想法端敏郡主就很不能理解,她甚至同侯夫人身边的月姑抱怨:“太太如今怎么也变了。”
月姑甚是无语,但面上还是打马虎眼,“郡主说什么呢,我们太太对府里的几位爷都是一视同仁的。”
见端敏郡主又说什么嫡出的才是好的云云,太太不该迁就庶出的,什么邪不压正的话,月姑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说她是傻还是笨啊,当今皇上还是庶出呢,妨碍人家当皇上了么?老是恨不得太太对府里的庶子们赶尽杀绝,统共穆家也就这么几个人,她们长房还算是人丁兴旺,但即便这样,孙辈都只有世子夫人生了一子,把庶出旁支的全部弄没了,嫡房子息艰难的时候,过继都不知道去哪儿过继孩子呢?
这个郡主,论起见识来,还不如三奶奶呢。
尽管太太对三奶奶一般,人家还每日晨昏定省从不间断,你这嫡出的儿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比不上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