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准备往前,只觉得膝盖巨疼,芸娘扶着桌子坐下,昨儿还以为自个儿好像不疼的,今天剧痛无比,难受的紧。
“嘶,疼,好疼呀……”
原本穆莳就惊醒,被她这么一喊,立马就醒了。
见她痛的脸色煞白,眉头紧皱,快些过来道:“你没事儿吧?”
芸娘吸了吸鼻子:“你看我这样,像是没事儿的么?”
她又道:“你家祖母太坏了,我不想跟你过了。”
不想跟他过了?穆莳被唬的吓了一跳:“我已经把祸头子玉屏赶出去了,要不是她乱说话,也不会惹出这样的风波来。”
他是没碰玉屏,一来玉屏吃臭豆腐这事儿让他反胃,二来也是因为玉屏是兄弟们挑剩下的,他不愿意碰。
但这是芸娘嫁进来之前就如此了,又不是现在才这般的。
原来他只认为是玉屏的缘故么?
芸娘白了他一眼,“和她无关,是你祖母因为白蕙兰迁怒于我,明明是她老人家让我帮白蕙兰说亲,我也老老实实的去做了,我错就错在太老实了,不了解这位白姑娘到底是否有心上人,怕是她有了别的人儿,嫌我不识趣了。”
只能这么想了,不然没办法说明老太太对她这样狠了,完全就是泄愤一样。
她就是想破头也不会知道老太太打的是这样的主意的,要说人心难测,老太太一辈子吃斋念佛,却还是拘泥于世俗,认为女子大多想站稳脚跟是靠生孩子的。
偏芸娘不同,她道:“只老太太也太狠了些,就是寻常人家的媳妇儿,也没有这样非打即骂的。”
揉着腿儿,越发觉得自己不值得了。
穆莳听了也不是滋味儿,夏氏并非是个喜欢到处卖惨博同情之人,她也是官家千金,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在那些妯娌面前,让她跪下,大声斥责,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放,更可恨的是她一个弱女子,还让她跪了好几个时辰,她那样喜欢骑马的人,每日就盼着自己回来带她去骑马,别日后出去丢了侯府的脸,现下却被打的连带着对他都有了怨气。
他道:“你放心,老太太那儿我去解决。”
芸娘摆手,“我看老太太肯定是要赐下人来了的,她既然埋怨我太独了,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如今你又把玉屏送出去了,那赐下来的至少有两位。”
她说罢,又道:“只是我觉得奇了,老太太明明更喜欢二哥,二哥三年无子,老太太从来没管过,且二嫂早把老太太赐下的通房玉珠走的不明不白,就这样她老人家都没有参与过,怎么到了咱们这儿她老人家就对我这番严厉。”
是啊?穆莳之前没想过这么多,但芸娘一说,他也觉得奇了。
芸娘冷笑道:“我才进门三四个月,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不生孩子会有问题,可老太太却当众让我难堪不说,还逼着我们夫妻一定要让妾侍产子,我想也许老太太就从来没想过让我们这房生下儿子来。”
“你官位做的越高,权势越大,财产越多,全部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罢了。”
原本穆莳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就对周围所有的人天然抱持着一种不信任的姿态,阴谋论是他时常脑补的,现在连芸娘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他想的更多了。
芸娘瞧着他思索的眼神,越发觉得这步棋走的非常对,对这种天性多疑的人,就不能委委屈屈的,反而就该把事情全部往阴谋上引就对了。
只见穆莳拍桌而起,骂道:“老虔婆哪里是为了我好,分明是想让我断子绝孙。”
芸娘点头:“是啊是啊,你看她老人家让我跪的地方是特别冰冷的地,寻常生育的妇女受不得半点寒凉,否则,生孩子宫寒是生不出来的。”
见穆莳越来越生气,她还是劝道:“这也是我自个儿的想法,兴许老太太只是单纯为你着急罢了,罢了,既然老太太不想让我生,我就不生了。”、
“不生了?那可不成。”
芸娘眼泪说来就来,她低声哭泣道:“我若生了,怕是也没命活,老太太既然不想要你有孩子,恐怕还会让你娶个人过来断子绝孙呢。”
说罢芸娘掏出一个黑色药瓶就要往嘴里灌,穆莳硬生生的出了身冷汗,连忙跟她夺起药瓶子来。
那边老太太喊他过去,大清早的派了茉莉过来,显然还是怕穆莳受了枕头风的影响,茉莉走到的时候正见三奶奶闹着要吃药,她暗道不好。
这下可坏事了,三奶奶要是今日真的气性太大,吃药死了,怕是次日御史就会攻讦老太太逼死孙媳妇,而长丰侯怕是就等着这个机会陷害建国候府呢。
屋里,抢过药瓶的穆莳有些后怕,他从来没有被闹成这样过,老话怎么说来着,横的怕不要命的。
他安抚芸娘道:“你放心,我会跟老太太的人好好说的。”
芸娘却挑眉,“你少拿话哄我,我的人已经去了顺天府了,你今儿要是不解决好,你一上衙,就会接到我的状纸。老虔婆要闹,我就陪她闹,御赐的婚事,她想打就打,想骂则骂,分明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妻告夫不是要仗责三十下吗?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这个时候,穆莳才发现这姑娘真的狠辣,就像上次搬小板凳等他一样,事情办不好,她绝对不罢休。
就……
穆莳败下阵来,“姑奶奶,我这就去为您大闹天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