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云烟闭着眼,清艳的脸上有些苍白,额头包裹纱布,闭着眼睛,宛如娇弱不堪的花。
床榻旁边围了一众太医,崔院首坐在床榻边,正为重云烟诊脉。宫女小欣站在旁边,紧张地看着诊脉的崔院首。
祁砚之站在床边看着。
崔邵丘站起身,苍老的嗓音道:“王上,重妃娘娘自石阶上跌下,除了额头的伤,身上也有些挫伤,不过不是很严重,臣开些恢复的内服药,娘娘好生休养几日即可恢复。”
“孤知道了。”祁砚之道。
站在旁边的徐屏上前一步,对崔邵丘有礼道:“辛苦院首大人,院首大人这边请。”
崔邵丘应了一声,提着药柜,正要和其他太医一道离开。
不料这时,祁砚之凤眸掀起,忽然看向崔邵丘,“崔院首,您的那个徒弟呢?”
他对那个年轻的小医师有印象。
崔邵丘闻言微顿,也有些纳闷地皱眉,“臣今日也未曾见到小徒,兴许是在太医院的药局帮工吧。”
听完这句话,祁砚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并未探究下去。
崔邵丘带着一众太医离开,祁砚之的目光落回床榻上淡紫色的身影,凤眸冷冽下去。
近在咫尺的床榻上,重云烟闭目躺着。
可他心中却浮现出了另一道身影。
谢芙。
她为了木怀卿,假意祈求怜爱,装出一副真心的模样,目的却在于北晏皇宫的兵防图。>r>
她从始至终都在想尽办法对付他,要和木怀卿联手杀了他。
饶是如今她进了那冰冷脏污的牢狱,对他仍持冷漠疏离,不肯放低姿态求他。
今日午时,他去天牢看她,表面上,是为了逼问兵防图的下落,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是他想要见她。他一面痛恨,一面却又近乎发疯一般想要见到她。
而他曾有那么一瞬间,荒谬地想过,只要谢芙承认错误,保证断绝与木怀卿的关系,开口求他,让他带她离开天牢,他兴许当真会动摇,就这样放过她。
所有人都在说谢芙媚惑君心,是祸国的妖妃,她确实有这个资本。
牢狱之中,当她被他逼迫,也不肯说出实话的那一刻,他心中当真升起过想当场撕碎她的念头。
他最厌恶谢芙那般疏离的态度。他想见她哭,让她求饶,看她颤抖地泣不成声的模样,而不是眼带恨意,仇视地看着他。
他就是这样的疯子。
想到此,祁砚之呼吸顿沉,凤眸阴鸷下去。
他冷冷转过身,正要离去,谁知这时,身后忽然传来重云烟的声音:“王上……”
祁砚之步伐一顿,回身看过去。
床榻上的重云烟见他要走,撑着身体坐起来。旁边的小欣搀扶着她,担忧道:“娘娘……”
重云烟眼眸含泪,望着他,语气不舍:“王上现在就要走吗?可否留在桦宫,陪云烟一会儿?”
美人额头包扎了一圈白布,姿容憔悴,看起来楚楚可怜。
祁砚之皱了皱眉,沉声道:“你身上有伤,躺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