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在表露她的态度——她才不屑于同她争夺天子宠爱,只将她视作跳梁小丑,因为她根本不需要争。
一种明晃晃的,得胜者的姿态。
谢芙已然对此漠不关心,对那女子的轻蔑也没什么反应,回以淡淡一笑。
那个女子似乎没料到这位传说中的谢美人竟然完全不在乎,反而还回以一笑,妩媚的美眸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便被很好地掩饰住了。
“砚之……”
那个女子旋即不再看她,恢复了原先的从容模样,转而看向上首的祁砚之,嗓音柔婉,说道:“你不给云烟安排座位吗?云烟站得腰都酸了。”
她声音欲怯不怯,偏生又捏得恰到好处,娇柔哀怨,听得在场的男子心头一酥,恨不得将金山银山都捧过去,以求美人不生伤悲。
简直尤物。
姜幼澜美眸微眯,从始至终都看着场中那道浅紫色的身影,良久,闭了闭眼睛,似极疲倦一半,轻叹一声:“她终还是出现了。”
另一边,赵晚媛瞪着重云烟,眼中简直要喷火了——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后宫中有一个媚惑君心的谢芙已经够让她糟心的了,如今怎么又来了一个?而且,看起来居然比那谢芙还要更受重视,资历更深……
更远一些,郑映寒则冷眼看着场中的一切,面无表情。
而昭宁殿的其他人,眼睛在最受瞩目的三人之间逡巡而过,他们的目光各种各样,复杂至极。
这位突如其来的重妃娘娘、最受宠爱的谢美人、还有态度模糊不清,并不表态的天子……
这个场面,可太引人瞩目,太吸引人,太令人心颤了。
上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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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之上。
祁砚之望着底下的场景,眼中似有深暗愠怒的情绪,却硬生生被他压下去。
众人不知王上此时是何状态,而站在后侧的徐屏离得近,将王上此时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那只因怒而攥紧,用力至青筋迸出的修长的手,还有王上不自觉沉了的呼吸……
都说明,王上此刻已然极怒。
至于,那怒意是因为数年未见的重妃娘娘的打搅,还是因为对此冷漠疏离的谢美人,那便不得而知了……
良久,底下的人终于听见祁砚之低沉至极的声音。
他眼眸深沉莫测,施令道:
“赐座。”
此话引起了昭宁殿中人不约而同的诧异。
近前伺候的小宁子见王上发话,空气中压抑着的那种浓重压迫感终于消失,不由重重舒了口气,立即跑下去,领着小太监为重妃娘娘设座。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心施与,那为重妃娘娘临时多加的座位,恰巧设在距离上首不远的地方,是离王上最近的一个位置。
重云烟见状,不由满意地笑了。
她谢了恩,腰肢轻扭,走到那位置上坐下。
随后,宴会正常举行,那突如其来的重云烟竟也自然地融入了宴会中,轻笑着饮酒,推杯换盏。
只是她时不时会朝谢芙这里投来一眼。
但从祁砚之说出赐座那句话之后,周围的各种投来饱含深意的视线,还有空气中流动的诡谲心思,谢芙便没有再在意过了。
她已经知道了祁砚之对此的态度,不需要再求证。
而纸鸢自方才看见许久不见的重妃娘娘再次出现之后,久久愕然不已,震惊过后,便是浓烈的惶恐和担忧——
重妃娘娘回来了,美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