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被横斜出来的锐利枝丫划破了衣裳,不过她一心逃跑,倒是没有感受到疼痛。
昨夜似乎下过雨,土地有些泥泞,踩上去便会留下脚印。
说来也奇怪,她跑了这么一段距离,竟一人都没有看见,难道这片范围的人都被郑琮清空了吗?
谢芙扶住身旁的树干,觉得疲惫感阵阵上涌,体力不支。她长发沾染了林中湿润的雾气,这番跑动下来,有些散落,鬓边几许碎发凌乱。
远处依稀传来野兽的叫声,距离逐渐远去,听得不大清晰了。
现下情况危急,纸鸢没有跟在身边,白乌也一去不回。
难道今日她逃不过了吗?
“娘娘跑什么?”郑琮幽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忽然自身后传来。
谢芙立即回身,警惕地一步步往后退去。
可谁知身后脚下的土壤被雨水浸润,根本踩不踏实,随后一脚踩空跌了下去。
跌坐在地,衣裙顿时沾染了脏污的泥土,伤处后知后觉传来剧烈的疼痛,是扭到脚踝了。
她这般模样已然狼狈至极,谢芙咬咬牙,做了最坏的打算,侧身抬手一把拔下发簪藏于手中,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郑琮见她摔下小坡,挑了挑眉,正要上前。
谁知这时候忽然有人拨开一旁树丛从中走出,来到郑琮面前卑躬屈膝作了一礼——
“奴才见过右相大人。”
这时候怎么会有其他人来?!
郑琮愣怔过后,眼中杀意一闪而逝,打量起面前行礼的身影。看此人的穿着模样,是太医院的人?
“你是谁?”郑琮冷声问。
来人正是储黎,他呼吸不稳,似也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
储黎低眉顺目道:“奴才是太医院的。”
“太医院的人?”郑琮语气沉沉,眼神锐利,“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怕是难逃罪责。
储黎拱了拱手,面上半点不显惊慌,只是有些赧然:“是奴才的错,奴才素闻赤沂山林中百草众多,有些珍稀的药材便是连宫中都难以寻到,十分心动,便请示了师父
,斗胆进到了这赤沂山林里。”
说到这儿,储黎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右相大人和娘娘。”
郑琮神情阴沉如水,又找不到他这理由的错处,唇边扬起冷笑,徐徐道:“真是好胆子啊,小药师孤身一人,竟也敢进这赤沂山林。”
储黎并未直面郑琮的针对,视线一掠,惊诧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才注意到旁边受伤的谢芙,言罢立即走过去,在谢芙身旁蹲下查看,神情严峻,“娘娘跌伤了脚踝,现在切莫再动用脚踝,以免挫伤得更严重。”
这个角度,储黎恰好替她挡住了郑琮的目光。
谢芙抬起眼眸,看着面前的储黎,忽然有种劫后余生,即将在沉溺之际抓住救命浮木的感觉。
疼痛让她的脸色苍白不少,额头都沁出汗珠,她笑了笑,无声道:“谢谢。”
储黎回以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随即,储黎略做思考,起身向郑琮询问道:“右相大人,娘娘伤得严重,可否能请右相大人帮忙搭个手,将娘娘搀扶回去?”
他故意这么问,便是将郑琮摆在两难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