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绥必然是知道给他下药试图让他身败名裂的蠢货是燕周,燕周的计谋简直蠢毒粗浅的不行。
这是主人的维护,就像是六年前那般,蔺绥总是护短的。
嘴上说着他是野狗,但依旧愿意把他拴在手心里。
这要让他如何不疯狂如何不喜爱不迷恋?
想拥抱他,想占有他,做他的狗,看着他慵懒无力,哽咽求饶。
那心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好似格外矛盾,却又融为一体。
燕周在经过几个来回之后,便没有声音了,蔺绥让人去一层甲板看,人已经被吓晕了。
蔺绥颇觉得无趣地摆手,让人把燕周拉了上来,让人解开了他的绳子。
他拿起了用来宴客的高级红酒,微微弯腰。
有人还以为他要用酒瓶去砸燕周,发出了尖叫,但蔺绥只是晃了晃酒液,将酒倒在了燕周的脸上。
燕周被弄醒,看见满目的红色还以为是自己的血,吓得疯狂大叫,他的声音已经嘶哑,本就不出挑的面庞因为恐惧而产生的眼泪鼻涕更加狼狈,看着蔺绥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厉鬼。
“还想漱口吗?”
蔺绥好整以暇道,燕周连连后退,几乎要将头摇断。
“我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听实话,所以你说的关于我的假话,我就很不高兴,我这一不高兴呢,别人也别想开心。”
“真是可惜这良辰美景了,还有这瓶好酒。”
蔺绥轻叹,看着手里的空瓶,颇有些惋惜。
“蔺少若是喜欢,明日我便让人送一箱去你府上。”
宋小姐神色僵硬道,她真是怕了这个活祖宗了。
之前传言里说的他跋扈骄横她还不如何,毕竟纨绔都这样,这蔺绥还是蔺家人养出来的,脾气大也正常,但今天见识到了,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称蔺绥为太子爷了,不仅仅是蔺家树大根深,他本身也不是什么纸老虎,格外恐怖,被他的眼睛盯着,仿佛被条蟒蛇绞住。
“我扰了大家的好兴致,该是我赔礼才对。”
蔺绥站直了身体,笑得温和。
“说起来倒是因我先叙旧才惹得大家紧张,赔罪也应当是燕家赔罪,明日便会给大家送去赔礼,还望大家不要推辞。”
燕秦淡声说,颀长的身体在灯光下拉出长影。
大家都是生意人,立马笑着附和,仿若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继续同身边人谈笑风生,没人在乎角落里狼狈的燕周。
现在大家也反应过来了,燕周肯定是做了点什么,不然何至于让全船人都来寻燕秦。
船上又恢复了热闹,那漂浮着的气球也带着几分欢快的喜气,游轮航行在海上,透着暖融融的光,仿佛一座移动灯塔。
蔺绥的手被人抬起,燕秦低头用帕子擦拭着蔺绥手指上沾染的红色酒液。
他不在意旁人看过来的古怪目光,他甚至不在意燕周说的那些话语,甚至希望所有人都知晓他和蔺绥的关系,让旁人无法觊觎。
他将那双玉白的手擦拭干净,脑海里想着如何将这双手束缚同他纠缠的场景,看向蔺绥时,并不藏匿野心。
夜里海风大,吹乱了挂着的灯。
影子摇摇晃晃,被风揉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