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妄垂头看去,兼竹正拧眉揪着他的袖摆。
向下拉动的力道叫他无法抗拒,只能这样顺着前者的心意俯身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兼竹微启的唇上,兼竹面上染了层漂亮的绯红,唇瓣也比往常更加红润。怀妄心跳雷动,睫毛一耷倾身而下——却在即将吻上的那瞬顿了顿。
接吻的意义不同其他,尤其对怀妄而言,像是一种契约,又像是一种宣告。
他的念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来得汹涌,但此般情形下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怀妄停在了距离那双唇两寸远的地方。犹豫只是刹那,一双胳膊转而搂上了他的肩背。
兼竹缓过神来起身抱住了怀妄,将头抵在他肩上,“先别动……”
他垂眼看着靠在怀里的人,顿了顿伸手在兼竹背上轻轻拍抚。隔了一小会儿,兼竹轻颤的背脊慢慢平复,“可以了。”
“嗯。”怀妄这才继续。
剩下的时间里,兼竹一直这样紧紧搂着他。怀妄看不见他的脸,也亲不到他的唇。
只有在预感即将离开幻境的前一刻,怀妄闷哼了一声,脸颊贴着兼竹的鬓角,侧头在他濡湿的鬓发间落下了一个轻吻。
……
“咚”一声响。
黑羊的蹄子在木质地板上踏了一下,兼竹躺在床榻上睁开眼,外面已经天亮。
他躺着没动,细细回味着:昨天是两次还是三次来着?反正回本了。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余热,起身间依旧是腰酸腿软。兼竹灵力运转一个周天,稍作吐纳又回到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他下床后走向黑羊,摸摸它柔软的脑袋,“你若不借助外力就能这么灵性该多好。”
黑羊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灵性。但它还是点点头,一副乖顺的模样。
反正不用耕地就行,别的它不需要知道。
兼竹开了屋门将黑羊放出去,“去吧,自己去玩。”
圆滚滚的黑影一瞬窜入山间消失不见。
兼竹透过枝叶看了眼天色,心想怀妄大概是在席鹤台上练剑。他昨日答应陪人玩一整天,这会儿便打算去席鹤台上找怀妄。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兼竹转头正看见怀妄从屋中走出来。
“你没去练剑?”
“嗯。”怀妄只应了一声,没有解释别的。
兼竹想到他说这几天累了,便没再追问,“说好今天陪你一天,我们准备一下就可以下山了。”
“好。”在他说话间,怀妄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定了片刻很快又移开。
兼竹没有注意到,还在绘制他们今日份的蓝图,“还有,昨天你说去吃早点,估计一会儿早点铺就开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吃你喜欢的就好。”
“那走吧。”兼竹转头朝前山走去,“不过得先同掌门请个假。我已顺利出关,不上课说不过去。你就说你有事要带我出去,然后我们偷偷溜掉。”
“包庇纵容?”怀妄微微扬眉看他。
兼竹摇头,“是助纣为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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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兼竹确实没有继续在学堂上课的必要。
于怀妄的私心来说,他也不想同兼竹分开一整日的时间。他没有犹豫便应下,随后带着兼竹一同去往掌门的主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