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马车颠簸,檐下灯笼急急地摇晃,宋皎抱着系统,靠在马车壁上,梳理事情经过。
他不觉得江师兄这件事情做错了,江师兄做得对,这件事情不是纵马的小事了,这件事□□关人命,就算当时是他在,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将王昀捉拿归案。
最麻烦的不是江师兄越界抓人,齐国律法里有一条“事急从权”,这不算是触犯律法。
最麻烦的是,还没有开始审问,犯人在牢里受伤濒死。
也是因为这个,王二当家特别疯魔。
他原来的孙子,王旷,参军受伤,最后逃出他的手掌心,远赴前线。
新来的这个,他一定是花了更大的心思的,否则不会一年就宠成这样。
王二当家越来越老,对某些事情,也越来越偏激。
系统忽然道:“卯卯,如果你去,那个姓王的,会更记恨你的。”
“嗯?”
“你劝过王旷去参军。这个王昀,你也教训过他,二当家会记恨你的。”
“不要紧。”宋皎叹了一声,“王家逐渐势大,不能不除了。”
他吹了一下口哨,把从方才开始就一路跟随的苍鹰唤过来。
宋皎简单写了一张纸条,塞进它腿上的竹筒里,然后把它放飞。
紧赶慢赶,宋皎在几天后的傍晚,抵达凤翔城郊外。
马车还没进城,宋皎便听见吵嚷声。
宋皎直觉不对,掀开马车帘子,往前看去。
两边人马正在对峙。
一边人多势众,看服制与武器,很显然是王二当家手下的兵马,另一边只有几个人,以柳宜为首,温知、楚珩俱在其中,还有一些是江凭的同僚,都是文人模样。
两边对峙,互不相让,柳宜这边,手无寸铁,却毫不畏惧。
柳宜道:“王老将军私自扣留朝廷官员长达数十日,是不是过分了?我劝王老将军马上放人,不要……”
那头儿,宋皎连忙下了马车,对马车车夫道:“你进宫去,请太子过来,就说‘卯卯回来了。’”
“是。”
宋皎还是那样的打扮,小竹篓、斗笠与竹杖,他快步上前,迎面清风拂来,吹动他的头发与衣袖。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举起爷爷留给他的印玺:“宋丞相在此,有如圣旨!”
众人转头,看见他正朝这里走来。
他比一年前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有些瘦了,一身素衣,却尽显风骨。
脸上的婴儿肥褪下去了,下巴也尖了,但脸还是白的,一双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柳宜喊了一声:“卯卯。”
宋皎举着爷爷的印玺,站到他身边,朗声向对面的士兵道,“陛下有令,立即释放江凭。”
柳宜这边反应过来,迅速下跪叩首:“见过陛下。”
对面的士兵还在迟疑,宋皎又拿出爷爷留给他的长剑,挥手斩断地上初生的春草:“谁敢抗旨?!”
士兵们只能派了个人,去禀告王二当家。
宋皎就站在原地等着。
没多久,王二当家就出来了。
他年纪大了,身手却依然矫健,他背着手,站在宋皎面前,一双眼睛目光锐利,紧盯着他。
宋皎毫不畏惧地回看过去,就像是当时的宋丞相。
没多久,宋皎身后传来马蹄声。应当是太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