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宁环意识昏沉只觉得身上潮湿一片。
薄衫湿湿的贴着身子,上面浓郁的男人气息让宁环有些不太适应。
他只觉得一片温热,腰肢被手收得很紧。
宁环腰细,他倒是不像慕锦钰这般长了一身薄而分明的肌肉,宁环体瘦且偏向风流柔弱,穿上衣物便是话本里多情多病的如玉公子富家少爷,腰很细的一把,细瘦而雪白,倒也有线条的感觉,只是很浅。
腰间的手还在摩挲皮肉,宁环闭着眼睛按住他:“太子想做什么?”
慕锦钰吻着他:“你困了就继续睡。”
宁环怎么可能再睡得着,就算想睡觉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
他下床倒了一杯茶,垂眸坐在桌子旁边喝茶。宁环身体本来就弱,这两天思虑过多也觉得头疼。
行宫夜晚也有几分寒气,宁环喝了两口冷茶后稍微清醒了许多:“太子接着休息,我再看一会儿书。”
慕锦钰将上身衣物穿上:“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晚上?”宁环道,“如今是白天,正午刚过。太子睡午觉吧。”
宁环知道慕锦钰现在眼睛瞎了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他将身上半湿的衣物换了,把油灯挑得更亮了一些,灯花跳了一下瞬间变得更明亮。宁环磨了一点墨水,一边看的时候一边为古书做一下批注。这些书都是他先前从藏书阁找来的,从京城太子府带到了行宫,都是一些无人整理的医书,有些还被虫子咬了。在批注的同时宁环也都一一翻阅看有没有治疗失明的药方。
有些方子看起来不错,他却不敢轻易给慕锦钰去试。
慕锦钰远远看着宁环在灯下的身影,他如今看得并不真切,只是朦朦胧胧一个影子,看不清具体的面容。就算是个剪影,那也是极为优美的剪影,清瘦且俊秀,与床榻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如今只有他一人感知到了□□上的愉悦,宁环却不让慕锦钰试探他的身体。宁环一方面担心慕锦钰动作粗鲁没轻没重,另一方面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慕锦钰其实更想看到另一副模样的宁环,不是这般淡漠的看书,也不是冷冷的捣药,而是扯下此时的冷傲与淡然,露出仓皇而脆弱的一面。
鸡鸣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宁环不知不觉中已经睡下了,他手中捏的紫竹笔也歪了。
慕锦钰过去的时候便看到宁环脸上染了墨汁,手心里也是一片干涸的墨,这片墨色与他发色的墨是一样的,便衬得肤色愈加白皙。
书页上不慎被洇了墨,半页都被毁了,宁环批注的“煖,字亦作——”后面被墨完全掩盖。慕锦钰把宁环手中的笔轻轻抽走,最后将人抱到了床上。
这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宁环与慕锦钰刚刚用过早膳就听到消息说皇帝在往这边来。
这个消息猝不及防,宁环后悔早上睡得太久,完全没让人打听皇帝的动向,现在让皇后去拦皇帝已经来不及了。
宁环吩咐了一下左右之后,对慕锦钰道:“太子在床上装病,我先应付一下皇帝。”
太监的声音刚刚传来,宁环就从房间里出去,他扫了一下来人,过来的不多,一个是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两个年龄小一点的太监托着什么东西,还有提着医药箱的钟津。
看来皇帝是不放心慕锦钰的病情,想要钟津亲自给慕锦钰把一下脉,过来试探一下了。
钟津也悄悄看了宁环一眼。
宁环上前行了一礼:“见过父皇。太子自北境回来就在养身上旧伤,如今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不能及时出来迎接,请您宽恕。”
皇帝点了点头:“太子妃不必多礼。太子是一国储君,朕顺路来看看他的身体状况。钟太医妙手回春,正好让钟太医把把脉。”
宁环微微一笑:“太子病如山倒来势汹汹,这两天头晕目眩常常觉得眼前发黑看不清东西,赵太医来了都一筹莫展。原本我还焦虑不安,眼下有钟太医把脉,我也放心了许多。”
钟津拱了拱手:“娘娘抬举了。”
宁环正要一起跟着过去,皇帝突然看向宁环。做了二十多年皇帝的人,目光自然威严冷酷,宁环下意识的低头,耳边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太子妃在外面吧,朕和钟太医进去瞧瞧。”
宁环眯了眯眼,拱手道:“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