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又进了屋,把信恭敬地递到胤禛面前,说道:“王爷,年大人来信。”
胤禛神色一凛,接过信仔细看了起来,沉思片刻之后,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苏培盛觑着胤禛的神色,话在嘴边一转,说道:“王爷这些日子跪得腿不舒服,年侧福晋说有个很好的祛寒方子要献给王爷,可要奴才替你传她进来?”
胤禛慢慢收起信,脸色淡了下来,目光从苏培盛脸上扫过,令他的心蓦然一沉。
该死的柱子,等下就去打断他的手,害得他这个伺候多年的老奴也跟着吃挂落!
“本王倒没想到,年氏竟抢了太医院的差使,懂得治病救人了。你们这些狗东西私下那点把戏,平时无伤大雅,本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念着你伺候本王多年的份上,这次就不多加追究,自己下去领十板子吧!”
苏培盛背后冷汗直冒,半点都不敢叫屈,还得跪下来磕头谢胤禛不杀之恩。
胤禛见苏培盛退了门口,又叫住了他:“去库房里选几匹面料,送到年氏院子去。”
“等等,”胤禛又叫住了苏培盛,“多选一些,给每个院子都送些去。”
苏培盛这才走出了门,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柱子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出来,凑上前脸笑成了一朵花:“苏爷爷,可成了?”
“滚你娘的蛋!”苏培盛气得一脚踢在柱子身上,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骂:“你以后再敢自作主张,乱收后宅院子送的银子,休怪我不讲情面!”
天气冷,苏培盛这一脚可没有留力气,踢到柱子腿上,像是被锤子砸得他骨头缝都快撕裂一般疼。
他呲牙咧嘴抱着腿乱跳,却大气都不敢出。这次的银子拿得烫手,下次断不敢再随意伸手,否则小命都快没了。
苏培盛懊恼万分,黑着脸大步往外走去领罚。院子门口,弘时冷着脸在前,弘历与弘昼哥俩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打闹着跟在后面,三人一起往正屋走去。
苏培盛忙退到一旁请安,弘时目不斜视打他身边经过,弘历与弘昼停下来,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弘时停下脚,转过身不耐烦看着两人,“还不赶快些,尽知道打闹,让阿玛久等你们,真是好大的胆!”
弘历与弘昼对视之后,互相暗自翻了个白眼,还是加快步伐赶了上去。
胤禛只要在府里,每天都要叫上三人,考教他们他们的功课。见到三人进来恭敬请安,说道:“起吧,弘历弘昼把大字拿上来。弘时,你且把《大学》背诵一遍。”
弘时面露难色,这些日子忙着进宫哭灵,早就把以前学的快忘了个一干二净。他却不敢多说,吭哧吭哧背了起来:“大学之道”
弘历听着弘时结结巴巴的背诵,不由得偷笑出了声。弘昼还没有学到《大学》,见弘历笑,他也跟着一起笑。
胤禛听到笑声,抬起头看向哥俩,两人忙垂下头恭敬肃立。弘时脸色涨红,悄然恨恨剜了一眼两人。
胤禛把弘时的小动作瞧得一清二楚,心里说不出的失望。他都快成亲了,也不是笨得无可救药,就是自视清高,常常以长子大哥自居,对两个小的呼来喝去。
偏偏他自己又不争气,今天学的东西,明天就能忘掉一大半,只知道成日与弘旺他们混在一起玩。
胤禛不由得想起了被圈禁的老大,弘时现在这副德行,倒像是老大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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