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上回的教训,这回虞宛宛走的时候轻装上阵,基本只带了些银子和随身之物,食物和日常用品都等到路上再买。
婵儿所说的陈叔,则是老夫人安排给虞宛宛的手下。
老夫人给了虞宛宛两个人,是一对姓陈的父子,两父子相依为命,再无其他亲人,老实忠厚,且身手不凡,一路上保护虞宛宛是绰绰有余了,等今后虞宛宛安顿下来之后,也可以让他们继续跟在身边办事。
还是老夫人厉害,这么容易便将她送出了重重眼线包围的京城。
早知如此,一开始直接去求老夫人好了,也不必走那么多弯路。
当时,她告诉老夫人嫁妆被凤霁骗走了,差点没笑掉老夫人大牙……
这些想法不过一瞬,虞宛宛回过神,拍了拍旁边凳子,示意婵儿过去,“添一副碗筷,你也来一起吃吧,今后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不必分什么主子奴婢了。”
婵儿本来扭捏着不肯,却被虞宛宛拽着胳膊,强拉了过去,好半晌,婵儿不想让虞宛宛多折腾,才勉为其难下来。
饭后,油灯下,虞宛宛从锦囊里取出那块双鱼环佩,借着昏黄火光,仔细查看。
她一直将这块环佩视为父亲的遗物,小心存放着,当时缺钱也没有卖掉,便是想等今后到了余姚,找人问问这环佩的来历。
转眼已是两天之后。
凤霁那边,早已发现虞宛宛的金蝉脱壳之计,知道她出城之后就换了一辆马车。
于是带着人马,追着新换的马车,马不停蹄跑了两天两夜,好不容易才追上。
谁知,马车里依旧是空空如也,根本不见虞宛宛的踪迹。
车夫惊恐跪在地上求饶,如实交代,“官爷饶命,是有位姑娘给了小的十辆银子,让小的架着这辆马车,往北上跑三天,这马车和银子就都归小的所有了。”
根据车夫对那位姑娘的描述,正是虞宛宛身边那个婵儿没错了。
得知自己被戏弄,本来就已经几乎三天没合眼的凤霁,脸色愈发铁青,差点没气得呕出一口血来。
他堂堂储君,一世英名,难逢敌手,竟然被她玩弄股掌之间?
先是阿谀奉承,又是金蝉脱壳,现在又来声东击西?她哪来这么些花样!
还是他太小瞧她了?
谢邀真的不想笑,除非忍不住。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很可能已经朝着相反方向,快马跑了两天。
谢邀指了指不远处有驿站,“殿下不如还是先睡一觉,养足精神,吃些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凤霁阴沉着脸,眉头紧皱,这才后知后觉,“她有帮手。”
种种迹象,全都表明,虞宛宛不仅手头宽裕,还有高人出手相助。
是谁?
凤霁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楚尧。
楚尧先前就想让虞宛宛跟着她私奔,除了他,再不会有别人。
谢邀却表示怀疑,“可是,楚尧一直在京城都没离开过。”
就算楚尧人在京城,也完全有可能,先让人将虞宛宛送到扬州去,他再随后跟过去。
谢邀规劝,“总之,殿下还有要事在身,不如还是先回京城再说,找寻虞姑娘之时,属下再加派人手,有消息再禀报殿下。”
不知虞宛宛去向为何,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回京城,找楚尧算账再说。
顺着汴河南下,船又航行了三日,已经进入扬州境内。
虞宛宛身子恢复过来,精神也是大好,能够随意在船上走动。
这艘船船体不大,共有两层,载着六人,虞宛宛和婵儿两个女子住在楼上,其他男人则住在船舱里,除了老夫人安排的陈姓父子,还有一名船夫和一名水手。
老船夫养了一只橘纹的小猫,本来是用来捉船上老鼠的,哪知整天就懒洋洋,趴在甲板上晒太阳,老鼠从它眼前经过,它都不愿理会,养得都快胖成了一个毛球。
虞宛宛坐在甲板上,手指挠着小猫的下巴,舒服得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躺在地上打滚,实在可爱得紧。
突然觉得,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小猫,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人供着养着,好像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