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之仰着头走进房间，猛地一下关好门后又一个转身弯着腰贴在门上，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直走到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怎么没动静了？”
顾予之话音刚落，外面的人突然敲了一下房门，动作不大，但紧贴着门的顾予之还是被猛地震了一下。
他捂着耳朵连连后退，想去开门的手又被自己打了一下后收了回来，“顾予之，你争气一点。”
屋外的谢景云抿了口绿茶，看着紧闭的门浅浅微笑，屋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又敲了一下房门，低声说道：“顾予之，一半一半是什么意思？”
顾予之扬声反问道：“你说什么意思？”
“我说？”谢景云推了一下眼镜，“那就是你帮我治病带我去看海鸥，那是前一半，后一半是我帮你治病，带你去一个地方。”
谢景云的理解能力一直很可以的。
“不是，这东西还有借有还的吗？”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谢景云的理解能力真的很可以的。
顾予之听着这话怪怪的，他挠了挠头一时说不出来哪里怪，他咳了一下又问道：“那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秘密。”谢景云想到什么轻声笑了一下，又补充说，“你问了也没用，我不会和某人一样喝醉了就说漏嘴的。”
顾予之懊悔不已地用头轻轻撞了一下房门，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好奇心总是会被谢景云钩上来。
他打开了门，探出半个脑袋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开口叫住了谢景云，“谢景云！”
谢景云停了下来，眉头不展地回头看向顾予之，脸色比手里的绿茶还要绿。
顾予之蹙眉又补充叫道：“学长？”
他看着谢景云舒展开的眉毛，好像发现了谢景云一个小秘密。
他又多露出了一些身子，没了刚刚的得意，语气软了下来，凭借他多年的作战经验，对付谢景云还是来软的比较有用。
“学长，稍微透露一点行不行？”
“不行。”
谢景云语速虽慢却回答得干脆，说着转身又要离开。
“你不告诉我我就睡不着，我睡不着就会一直吵，我一直吵你也就睡不好，所以，学长，你就告诉我一点吧，至少让我知道大致方位也可以啊？”
顾予之说着半个身子慢慢探了出来，语速越来越快，“明天可是521，你不告诉我去干什么我就会乱猜，我乱猜就会猜你对我有意思，猜到你对我有意思了，那我……”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可后面的话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说，他支支吾吾说：“那我……”
谢景云这才找到可以插话的缝隙，“不许乱猜，东城美术馆附近，明天下午三点。”
他不放心又重复了一遍，“不要瞎猜，只是治病，和日期什么都没有关系。”
顾予之看着慌慌张张跑回房间的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就猜就猜就猜！”
他转身也回了房间，面带微笑地坐在桌子前，手指随意地敲打在汽水瓶上，瓶壁上的气泡随之轻轻一震，汇聚在一起的气泡不经意间戳破，咕咚一声，像心跳的声音。
顾予之喜欢气泡消散的声音，他记得那是很多次寂静空荡的夜晚里，唯一会给予他回应的声音。
他抬起胳膊放在桌子上，顺势倚靠在手臂上透过见底的汽水瓶看向窗外迟到了的月亮。
他笑叹了口气，起身躺到了床上，他现在没什么心思去怪罪月亮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被谢景云钩起来的好奇与遐想。
“美术馆附近？美术馆附近？”
顾予之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搜索美术馆附近，出现了很多搜索结果，他却一眼就看到了“执事主题小酒馆。”
他看了眼店铺介绍，猛地一下把手机收回放在了胸口，望着天花板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嘴里喃喃道：“执事？牛郎？贴身服务？”
“要缓解我的病情？那应该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