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晚了,风冷得刺骨,喻瑶被牢牢绑在诺诺身前,失重地跌出窗外,溢出来的炽烈火舌几乎舔到她吹起的头发。
诺诺身上还有烧着的地方没扑灭,顺着衣服布料攀爬,跟喻瑶的嫁衣紧密贴合,火光和大红色混成一团耀目的流星,从三楼坠落下去。
喻瑶耳边全是猛烈的风声,身体被下坠力撕扯着,她模模糊糊看到诺诺的眼睛,居然还在全心全意望着她,含着温浅的,满足的笑痕。
喻瑶的心脏疯跳到剧痛。
他怎么还在笑……
人的后脑脊柱有多脆弱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根本是在送命!
喻瑶两只手仍旧被诺诺用力地反剪在身后,即使生死关头,他也没有半点放松,她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诺诺难以撼动的禁锢,连想搂着他护住都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
他怕她挣扎乱动,唯恐她任何一点的不小心会伤到她自己。
向来对她唯命是从的小狗,在这种时候强硬得绝无转圜。
凉亭面积不小,高度达到了二楼的底边,两个人的重量掉下来,眨眼就触到顶端那些老旧的瓦,鲜活血肉的沉闷撞击声,瓦片破碎声,无一不让喻瑶崩溃。
诺诺只是蹙了蹙眉,没有出声,眼中的光却不由自主黯淡下去。
停顿仅仅维持了一秒不到,太多年没有翻修过的瓦顶就裂出了大片缺口,诺诺拥着喻瑶再一次往下掉,撞向坚硬的石砖地面。
外面围拢的很多剧组成员在两人即将跳窗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争分夺秒找来身边一切能用的厚软东西往凉亭下面垫,但时间太短,他们又判断不好位置。
千钧一发的时刻,还是有一块空地没能及时照顾到,诺诺摔在上面,左肩和头侧碰伤。
诺诺半垂下眼,眸光渐渐无法聚焦,他解不开腰上绑的绳扣了,只能费力地抬起手,把喻瑶通红的眼睛蒙住,小声求她:“瑶瑶,别看。”
流血虚弱的狗勾……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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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一点半,医院病房外,喻瑶长发上都是灰尘,胡乱掖在耳后,脸色过份素白。
她哑声逼问:“如果不严重,他怎么可能还不醒?!你们到底能不能确定他的伤势,要是处理不了,就让我带他马上转院!”
医生又翻了一遍病历本,耐心安慰:“幸亏瓦片不结实碎掉了,帮他做了很大缓冲,虽然后背划破不少,但好在落地的角度走运,骨头和内脏都没事,目前看主要是几处挫伤擦伤,头侧有出血,轻微脑震荡,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一句,喻瑶心口就火烧火燎地暴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