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桥低头失笑,上车后他才问:“无论喜怒哀乐,你都是一会儿就会好啊?”
黎空:“嗯。”
顾桥挑眉:“还嗯?”
他伸手扯了扯黎空的耳朵,凑近了打量对方的清冷英俊眉目,这双眼睛的情绪深得藏起来时很难察觉在想什么,大多数人或许只看出黎空的沉默高冷。
顾桥说:“难过的话就去找点想做的事做呗,喝酒睡觉花钱怎么都行,不说话算怎么回事呢。”
他眼都不眨地盯着黎空的眼睛:“你又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大圣人,还是说你当圣人当习惯了?”他挑了挑唇,“我看也不像。”
顾桥咬住黎空的耳朵:“哥的子子孙孙们都还在我身上,稍微挤一下就好像要跑出来,实在难过的话,可以继续淦哦。”
黎空:“……”
顾桥笑眯眯的:“会害羞就好,人还没坏。你要是根木头没正常人反应的话我就揣了你,去找别人。”
黎空紧握顾桥的手腕,他知道顾桥在变相的安慰自己,可一听顾桥要找别人,人就没有那么沉闷了。
“娇娇,其实我没有难过。”
顾桥:“嗯。”
到了酒店订好房间后,黎空见顾桥走进浴室要洗澡,才站定在门外,低声开口:“我的母亲毕业不久就跟了许言柏,许言柏那个时候年轻绅士,浪漫多金,使得很多女生对他抱有爱情和结成归宿的幻想。”
“半年左右,许言柏就和我母亲步入婚姻生活,她太看重许言柏,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还没经历多少世俗,就生了我。”
可惜许言柏的花心注定他不能太长久的把一份心意倾注在同一个人身上,刚结婚的前几年许言柏做的还很低调,后来有一次外面的女人电话打到了家里,黎空母亲接到后才惊觉自己成熟贴心的丈夫,居然仍在流连着外面的花丛。
黎香似不止一次要求许言柏断了所有异性的往来,许言柏做了许多口头承诺,然而他的低调和谨慎粉饰不了家里太平。
黎香似精神渐渐地出现问题,朋友都劝她放宽心别有那么多的疑心病,直到许言柏的初恋被黎香似发现,她原本以为那么多年的婚姻生活早就让许言柏忘了对方,不料他温柔依旧,承诺给了家里,体贴仍然不忘分给那个让他首次动心的女人。
许言柏向黎香似保证不会出轨,可他对当时落魄的的许家千金额外照顾,当时圈中的人私下逐渐有了谈论,听到那些声音,黎香似日日夜夜干熬着无法入眠。
黎香似一次次的找许言柏,许言柏更一次次的告诉黎香似他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他的身体是黎香似的。
黎空以平静的语气陈述最后一段话:“那天小学开家长会,正好也是母亲的生日。原本我们打算等母亲来学校帮我开家长会后一起出去吃饭给她过生日,可惜我在学校谁也没等到,接到通知赶回家时,门口停了警车和救护车,我母亲从顶楼跳下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
浴室的门口拉开,湿润的水汽由内向外冒着。一条手臂把立在门外的黎空带进去,顾桥把脸上的水向发顶抹散,湿漉漉的指尖贴在黎空眉骨的地方。
黎空握着他的手指:“所以我的家很早就没有了,并不存在难过,娇娇别担心。”
顾桥搂住黎空的脖颈让热水同时洒向对方,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缓慢地按摩黎空紧绷的肌肉:“一起洗会儿。”
黎空低低应了声,他抱紧顾桥:“娇娇,做不到的承诺我不会给。”
“我会对你很好。”
顾桥笑着扣住黎空的手指,交握着彼此的指尖向身后牵引。
“我知道了,”他咬住黎空的耳垂,“帮我把你的子孙们处理一下。”
直到两人睡在酒店的大床里,室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两道交叠的呼吸浅浅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