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侯爷嘴里的答案原本已经呼之欲出,被他如此一问,却又不敢肯定了。
范伸也没再为难他,将隐在身后的那个包袱递了过去,“侯爷如此聪明,应该知道去哪儿最为安全。”
朱侯爷怔住,陌生地看着他。
范伸却是一个字都没解释,转身就走。
这回朱侯爷倒是急了,他狡诈了这么多年,今儿还是头一回遇上了一个雪中送炭之人,更何况那人还是范伸。
朱侯爷就跟做梦一般,觉得尤其玄幻,忙地往前追了两步,唤住了他,“大人,何意?”
范伸脚步慢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不必谢我,我心善。”
朱侯爷的嘴角几个抽抽。
却又见范伸敛了脸上的玩笑,神色真诚地道,“侯爷上回在巷子口的那番说辞打动了我,我打算为自己积一分德,侯爷下回为人,要不也试试,积点德?”
说完后,这回范伸没再停留。
朱侯爷看着那道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了雨雾中,怎么也没琢磨透,他范伸到底是什么心思。
然,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去想。
远处的一盏灯火慢慢地照了过来,越来越近,朱侯爷退到了墙角,打开了包袱,里头赫然一套太监的服饰。
朱侯爷心头一震,猛地往那雨雾中望去,对范伸这个人,又多了几分悚然。
此时确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进宫找贵妃娘娘。
只要躲过了眼前这一阵,他有办法逃出去。
头顶上的云雾,渐渐地泛了白,待一切平静下来,天已破晓。
范伸一夜未归。
后半夜姜姝被几个响雷吵醒后,再也睡不着,左右一阵翻滚,怎么躺都不舒服,索性起来,去了外屋坐在了软榻上,听着屋外的雨声。
今儿是晚翠守夜,知道姜姝是担心世子爷,也没劝她,替她点了一盏灯后,又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陪着她一块儿等,“夫人放心,世子爷不会有事。”
自从成亲以来,范伸还从未夜里不归过。
今日出去的虽晚,可这大晚上的,又落着雨,这个时辰还未归。
定是出了何事。
“世子爷之前也经常不归?”姜姝等了一阵,突地好奇,成亲之前的他,到底是怎么过的,也是这般没日没夜的操劳?
晚翠是侯夫人调配给范伸的丫鬟,众多丫鬟中,也就她留到了最后。
侯夫人说她心思细,实则晚翠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没有什么旁的心思,只知道做好自己的事,伺候好主子。
见姜姝问,晚翠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世子爷再晚,也不会在外过夜,今儿怕是被大理寺什么事情都耽搁了,夫人放心,当也快回来了。”
原本姜姝也没往那处想。
如今听晚翠一说,倒有些意外,愣了愣问道,“从未在外留宿过?”
成亲之前,他那名声,臭了整个长安,怕是没有几个人敢相信这样的人,还从未在外留过夜
“府上侯夫人早定了规矩,不能夜不归宿,夫人可莫要信了外头那些传闻。”晚翠察觉出了姜姝脸上的诧异,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段日子,世子爷和夫人的恩爱,晚翠都看在了眼里。
世子爷虽吩咐过,屋里的事情不外传。
但夫人也不是外人。
晚翠便俯身悄悄地告诉了她一件事,“夫人不知,世子爷实则闻不惯脂粉味儿”每回只要从花楼一回来,世子爷进屋头一件事,便是要水。
日子一久,晚翠都能摸出来,世子爷什么时候去过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