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侯爷被押回大理寺后,对自己在江南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
弑杀王爷,谋害范伸,炸了江南的知州府
每一桩罪行,都足以定他死罪。
今日负责审问的是阮大人,审问完出来,阮大人故意落后了衙差几步,转过头,单独问了一句朱侯爷,“侯爷如此费心,想必并非只是怕暴露了秦家和镇国公府的隐情,侯爷当还有其他要紧之事,担心王爷和范大人泄露,才以此灭了口。”
朱侯爷抬起头,盯着阮大人看了好一阵,突然一笑,没头没脑地道,“比起范伸,你差太远了。”
阮大人虽不明白他这话是何意,但他从未想过要同范大人作比较,眼下只知道要好好替陛下办事。
事办好了,陛下必定不会亏待他。
阮大人没和其继续交谈,撂下了一句,“侯爷若是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后,便紧赶了两步,跟上了前头几人的脚步。
朱侯爷看着阮大人急促离去的背影,目光带了几分蔑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连陛下连最基本的忌讳都没摸明白,还敢替他做事。
范伸从江南回来后,为何宫中迟迟不见动静,便是已摸透了皇上的心性,并未在陛下面前揭穿自己。
凭他范伸的头脑,都打听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只怕是早就将自己和娘娘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了。
陛下最讨厌的便是锋芒毕露之人。
且就是是他范伸,也料不准皇上对娘娘的情谊到底有多浓。
是以,以范伸如今的立场,他只能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让皇上自己先查。
等到皇上自己开始怀疑了,他才能进一步将消息透露出来,在这之前他范伸若是敢先暴出自己和娘娘的秘密,甭管他和娘娘活不活得成,陛下必定不会留下范伸。
他跟了陛下二十多年,对他早就已经摸透了,虽贵为天子,实则心眼如针。
容不得任何亲信对他藏有秘密,亦或是先知道了某个秘密。
更何况这件事,于陛下而言,算得上是一桩丑事。
范伸之聪明,便是将自己置身在了一个模糊的界限上,他能知情,也能不知情,今儿他不来审问自己,倒自愿来了个送死的。
朱侯爷此时也不挣扎了。
他能做的,也只有等,等着娘娘替他脱身。
如今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两个证人,到底落在了谁的手上。
还有文王。
一想起文王,朱侯爷便再也无法平静,只恨得牙痒痒
忍不住又想骂。
那就是个被养废了的蠢货。
阮大人从地牢回来,便将审问后的卷宗交给了范伸,同其也毫无隐瞒地说出了心头的怀疑,“大人,属下怀疑,朱侯爷恐怕还有些事没招。”
范伸坐在案前,已经饮了两盏茶,神色平静地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