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银票,足足千两。
正好是她这两日花出去的数目。
姜姝到底还是良心不安,一时没去接,“夫君在外花费多,还是自个儿揣着吧,我,我出门也拿了些”
范伸没功夫见她磨蹭,俯身捞起了她的手,将那银票塞在了她手里,意有所指地道,“夜里睡个好觉。”
说完便转身先走了出去。
姜姝愣愣地看着那背影,哑了喉。
半晌前头又是一声,“跟上。”姜姝赶紧收好了银票,追了上去。
上了马车,姜姝的眼珠子不住地往身旁瞟,瞟了几回才注意到范伸搭在腿上的那只手受了伤。
手背上一条血印子,虽不深,但异常显眼。
姜姝不由想起了前儿晚上的那刺客,心头一紧,脸上的关切倒是真真实实,“夫君受了伤?”
范伸看了一眼那张迟来的惊慌面孔,再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道伤口上,也没有掩饰和否认,“嗯。”
“严二不是在吗。”
范伸难得同她解释了起来,“都是死士。”
姜姝一愣,这才知道后怕。
这到底是多大的深仇大恨,怎么还动用上了死士。
好歹他也是个朝廷命官
姜姝本以为以严二的功夫,还有上回他朝着自己扔花生米的那劲道,定是那刺客不长眼,没想到会是死士
姜姝埋头将那手碗握住抬了起来,凑到了眼皮子底下,细细查探了一番,疑惑地道,“怎地过了两日了,伤口还没愈合。”
马车一晃,范伸侧过了头。
那一张巴掌脸本就小,再蹙在一起,愈发显得小,范伸眸子一动,轻轻地道,“参了毒。”
姜姝抬起头,神色愈发紧张,“何毒?夫君可寻着了解药”
范伸缓缓地从她手里抽出了手腕,面色平静地道,“小毒,无妨。”
姜姝却安心不下来了。
她这才刚成亲。
那库房里的东西,钥匙在手,还没来得及用呢,“夫君可知对方是何人?”
范伸摇头,“不知。”说完见她脸上的一缕忧虑更胜,一时将身子靠在了马车上,慢慢地同她讲起了官场,“官场如战场,既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怎可能不结仇,案子无论如何结都会有人觉得不公,能申诉的申诉,不能申诉的只能来寻仇,往后你见多了便也不怪。”
姜姝认真地听着。
听完后,半晌愣在那不出声,便也明白了,天下没有捡来的白食。
就算是范伸,侯府的世子爷,三品大官,皇上的亲信,那也得在刀口上舔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