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有桌椅子,略清扫一下便能坐下来。
两人相对?坐下,左行怀道:“月色劝饮,山风助兴,足以。”
郁徵端酒敬左行怀:“左兄真乃妙人。”
郁徵想起第一回见胡心姝时,他在眼前?的卖弄,不由?露出笑意。
胡心姝那么仙人姿容的狐仙,喝酒尚要从别地搬运瓜果点心过来,左行怀这一身肃杀之气的红尘将军,反而追寻山月。
怪哉。人间当真有趣。
左行怀好端端地忽然看见他笑:“殿下这是想到了什么?”
郁徵举着?酒杯道:“想到了故人旧事。”
说着?,他将事情与左行怀说了一遍。
左行怀可惜道:“左某自然比不上狐仙的仙家手段。”
郁徵唇边带着?笑意,“还是用凡人手段为?好。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他那菜从哪拿来,有没有给银子?我们?还是不做梁上君子为?好。”
两人互敬一杯,对?视着?笑起来。
左行怀将斟满酒的小杯子递给郁徵。
杯子不过核桃大,左行怀的手稳稳拿着?杯子,郁徵接的时候不免碰到他的手。
雪天深夜,左行怀的手柔软干燥,修长的指骨蒙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接触起来触感非常好。
这是一双非常赚人好感的手。
左行怀说道:“殿下的手怎么那么冷?”
郁徵倒不觉得,带着?几分醉意说道:“我的手常年都这样,倒是你的手格外?暖和。”
说着?,郁徵暗叹一声:“若我身子好些就好了。”
左行怀闻言拿走他手中的杯子。
郁徵抬眼,左行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进?去喝罢,免得明?日冻病了。”
郁徵哂笑:“不至于,方才不是还说月色就酒么?”
左行怀:“那你的手炉在何处?我去给你拿来。”
“熄了。”郁徵拉着?左行怀的袖子,“喝酒,莫管那劳什子手炉。”
今天郁徵一点都不觉得冷,他还觉得冷风冷酒很?是畅快。
左行怀解下肩上的大氅给他披上:“殿下若冷着?,明?日言官参我的折子怕就要放到陛下案桌上了。”
郁徵微叹口气,笑道:“这话我倒没法反驳了,进?屋就进?屋。”
左行怀的大氅又大又重,暖和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也不知道是否熏了香。
郁徵披着?他的大氅,像盖着?一床宽大柔软的被子,感觉倒十分舒适。
两人进?屋喝酒,各自聊平日的趣事。
郁徵聊种地,左行怀聊打猎,谁都不触及比较敏感的那些事儿。
聊得开心了,两人推杯换盏,一杯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