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从天际拉开,像一张巨大的天幕遮天蔽日,让世界变为一片昏暗。
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夜晚沉沉睡去,而不该活跃在世间的鬼魅魍魉却在此时越发的蠢蠢欲动。
姜溏坐在房间里,抱着猫,盯着放在眼前的手机,静静的等待着它的响起。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手机上的时间逐渐从十二点跳动翻篇到一点,也依旧没有特别的响动。
只有时不时的一声电梯发出的叮,而电梯的开合声却从未响起过,想来那偶尔的一声叮,也不是这个楼层,而是上下两个楼层的电梯到达的声音。
姜溏就坐在门口,将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做好了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就算如简元白所说,王立业可能没有那么爱他的女朋友,但姜溏既然选择了帮忙,就不能让王立业在他眼前出意外。
况且在姜溏看来,能够在女朋友死后还愿意为了超度她留在闹鬼的凶宅的,王立业再怎么说也算是重情重义的。
简元白化成的小黑猫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双猫科动物的竖瞳仿佛写着无聊两个字,它眼皮一点点下沉,在半梦半醒之间挣扎。
突然,小黑猫猛地抬眼,似乎透过紧闭的铝合金门看到了什么。
最开始只是很小声的“呜呜。。。”声,这声音慢慢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凄厉的哭声。
“呜呜!”
一声声的,像嗓子坏掉的人拼命从喉咙里挤出的哭声,凄惨无比,在这个楼层中回荡,听久了甚至能听到若隐若现的回音。
姜溏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要搬走了。
深更半夜的,这个叫声谁听到了都要感觉后背一凉的程度,甚至这种程度的哭声,睡着了都会被吵醒。
更诡异的是,凄厉的哭声越听越感觉像是响在自己耳边的。
那种感觉就是,寂静无人的夜晚,凄厉的女人的哭声,四周漆黑一片,你一偏过头看向自己的旁边,就能看到一个脸部肿胀青紫披头散发贴着你耳边哭的女鬼。
人的联想往往是最吓人的,哪怕看不见鬼,在哭声下的联想也能把人吓出神经衰弱来。
姜溏反复的点开手机,迟迟等不到王立业的电话,也等不到外面传来的王立业叫他的声音。
因为王立业说过,只听见哭声是没有用的,如果贸然出去寻找哭声,就只会听见哭声,看不见鬼。
所以姜溏哪怕心里有些着急,也还是拿着手机在等。
他整整等了半个小时,外面都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只有一遍一遍刺耳的凄厉哭声。
在出去和继续等之间犹豫的姜溏突然听到了一道清晰的人声,“装神弄鬼。”
没有再坚持徒劳的等到,姜溏直接打开门冲了出去,走到王立业的家门前,眼前的一幕却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一个穿着背上画着八卦阵的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柄拂尘神情倨傲的站在客厅里。
而王立业一脸焦急的看着中年男人,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中年男人的打扮让姜溏一度以为自己走到了什么片场,虽然多少能看出来他是除鬼的天师之类的,但第一次见这种场景的姜溏还是有些惊奇。
听到脚步声,两个人齐齐停下转头看了过来。
姜溏:“我等了半个小时,听到动静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王立业摇了摇头,“谢谢姜大师关心,我没什么事情的。”
“女鬼,你女朋友呢?”
“姜大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姜溏看向开口的中年男人,好奇又疑惑:“这位是?”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之为大师了,真是可笑。”
他看向王立业,眼神是明显的不满,“你请了我,还请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装模做样的骗子,既然不相信我,你直说就好。”
姜溏看看黄袍八卦图加身,手持拂尘的中年男人,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卫衣牛仔裤。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嘴里说的装模做样的人究竟是谁。
而王立业被他这一通说,整得有些着急,“不是啊丁天师,这位是刚刚搬到这里的邻居,是主动来帮我的。”
这时候,无人能听到的系统声音在简元白的脑海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