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后匍匐在离帝的脚下。
离帝眼底盛满冰寒,一语不发。
求他?
真是可笑。
害死了他此生挚爱,如今又害得堇儿沉睡,生死不知。
夏太后竟然还有脸求他。
抬起右脚,狠狠踹在夏太后的左肩,将她的身子踢飞。
夏太后身子不受控制地飞起,撞在木栏上,复又摔落在地。
这一摔,倒是把夏太后被激得崩溃的心神,摔清醒了些。
那副年逾四十,还扶风弱柳的身段,倾国倾城如同二十七八的脸,在几人的眼底,仿若不存在一般。
太监不懂女人的好处,扇她脸就罢了。
另外两个好好的男子,一个句句诛她的心,一个对她动手毫不犹豫。
一向在男人面前吃香的夏太后,第一次吃瘪了。
不对,不是第一次。
离天阔二十多年前,她还最有风情的时候,就抗拒了她的引诱。
她对付男人的招数,对这两人,都没有用。
夏太后此时不禁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不该冲动出手,她该等他回来帮她的。
“夏若雪,我爹季无畏,是不是你杀的?”
“是。”都到这个地步了,夏太后也不怕季安知道。
“为什么?”季安问出了一直不解的问题。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该死。如果不是季无畏,离天阔二十二年前就死了。他坏了我的事,让我复仇失败,徒然多蹉跎了二十多年,我要他的命不该吗?”
说起季无畏,夏太后的恨意深浓,身子都气得紧绷了起来。
若不是季无畏插了一手,她何须多挣扎这二十多年。
季安将不解的眼神,投向离帝。
离帝缓缓道,“当年朕还是储君时,着了这毒妇的道,差点被先帝所杀,是无畏,救了朕。”
他爹?
季安疑惑更多了。
他爹,一个秀才?
不对,他爹应该是圣上潜邸时,藏在暗处的谋臣。
噢,他爹还是元后的二哥,是圣上的二舅哥。
可是就算如此,他爹哪来的能耐,从先帝手中保下当时还是太子的离帝?
离帝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季安只得转头继续问夏太后。
“一直在对付我的,阻我科举,拦我进京的,也是你。”
夏太后艰难地撑起身子,将上半身倚靠在牢房的木栏上。
“是我,我不应该顾忌,我应该一早就杀了你。”
若不是他不同意……
“你做得也不少。”
一路而来,多少危险,哪个不是能去掉他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