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甚至要流到莱克家门口的水渍,虞苏讶异——这得多少雪才能化出这么多的水啊在楼道里堆雪人了吗?
莱克避无可避地踩在水渍上,往楼下走去。
201是莉莉的房间,202门锁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两侧贴的春联泛白,隐隐能看出门上的福字印着两只小老鼠——今年已经是虎年,不出意料的话,202的主人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
不到两分钟,他就下到一层。
一层仅有101一间房间,住着门卫老陈。
老陈上了年纪,在鳞人公寓当门卫兼保安已经有二十几个年头也可能三十个年头,谁知道呢?
莱克敲响老陈的房门。
一个戴着眼镜的矮个男人拉开门,声音又滑又腻,带着酒气:“哎呀,莱克来啦?我跟老陈正喝酒呢!我今天刚去光鳞海打的海鱼,新鲜着呢!一起吃点吧?”
是住在他对门302的顾老师。
顾老师眯着眼笑——他长相实在不好看,眼镜反着光,说话腔调又古怪就连看男人,都总叫人感觉色眯眯的。
莱克记得伊琳第一次见到顾老师的情景——耿直又暴脾气的伊琳差点一巴掌糊上去——因为还以为他是个猥琐的老色狼。
顾老师实在太油腻了。
莱克语气依旧文雅礼貌:“老陈在吗?原来海鱼都是你打回来的。”
“是啊,老陈就爱这口。这不,我今天特地又去打了两斤。”顾老师把莱克让进屋内,客厅的方桌上摆着两根白蜡,火光中,莱克能看见支着头坐在桌边的老陈,和桌上摆着的一盘海鱼、两杯白酒。
“老陈有点醉了。”
顾老师啧啧摇头:“这么大岁数了都我就说让他不要喝白的他也不听一天三顿都是白的,这身体能受得住吗?”
莱克笑笑没说话,见老陈醉了也不再往里走,转而对顾老师说:“前两天老陈送了我们两条鱼,伊琳就一直惦记着,我过来是想问问还有鱼能卖我点吗?”
“哎你这说的哪里话?”顾老师手脚麻利地走向厨房,声音遥遥传过来,“鳞人公寓一共就只住了我们几户人家,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我们合该互帮互助嘛我先给你装两条,你们要是喜欢,我明天再打点新鲜的给你们送去!”
莱克一边客气几句,一边将视线投向自他进门以来就一直一动不动的老陈。
烛火朦胧,白蜡的火光映在老陈脸上竟显得他肤色像不见血色一般苍白。
“你看什么呢,莱克。”
顾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厨房中出来了。
他拎着鱼,站在厨房门口,一团黑影似的被烛火模糊了面容——只有海鱼的腥气兢兢业业地传过来。
莱克一笑,鼻尖耸动:“老陈的手艺还真不错,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出老陈的味道。”
顾老师这才又笑起来,色眯眯的油腻感再次扑面而来:“等明天老陈醒了你可以来取取经嘛,反正这么大的雪出不去门也没别的事可做。”
出不去门你还天天出去打鱼?
莱克接过鱼,这回没再往老陈的方向看一眼,礼貌道谢然后走出房门。
一踩上二楼的楼梯、离开101的视线,莱克的脚步瞬间就加快了。
“手里的鱼就像烫手山芋,顾老师的目光如附骨之疽,老陈真的还活着么莱克心中想。”红鼻子老头阴森森地念出画外音。
“应该还活着。”虞苏没忍住道。
因为她看到了,老陈手臂鼓起的鱼鳞。
鱼鳞像白蜡伸出的火光,一跳一跳,被赋予了生命力。
“那么你要选择这个时间节点使用贴纸、抓取‘第一位鳞人出现’打卡吗?”少年音再次蛊惑地问。
“不,再等等。”虞苏拒绝。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鳞人公寓只住了五个人但抽取了座位码的游客明明是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