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家那几个人得意洋洋的情况，完全不同的是，白家这边气氛有些不好。
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在收拾着满屋子的狼藉。
李翠莲更是看到厨房里面所剩无几的东西以及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样子。有些沉默。
白白地生也在收拾着，随后他和李翠莲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其实早该想到的不是吗？他们觉得对不起自己闺女。
白地生有些抹不开面子，他确实觉得内心有愧，和自己媳妇说话都有一些开不了口。
李翠莲和他过了这么久了，自然是知道白地生心里面此刻有多难过，纠结。
李翠莲原本是有些生气的，否则她也不会在干活的时候一句话都不和白地生说，但是很快看到白地生那纠结那可怜的样子时，李翠莲还是没忍住。
她是能够感同身受，能够理解自己丈夫心里面的纠结委屈的。
“我是觉得……我吃多大苦，受多大罪都没有任何关系，毕竟我是收了白家恩惠，也嫁给你了，可是咱们可怜的闺女做错了什么……白地生你好好想一想，你这样子对得起闺女吗？”
那么小的年纪就在家里干活，别的小孩子满街跑着玩的时候闺女在干活，干活干了那么久，小小的年纪……比她大的白玲花可一点活都没有干过。
以前没读书的时候，白家老大的儿子白天策也没少欺负他们家俩闺女。
两闺女都忍气吞声，一声不吭。
女儿长大了之后，白地生他娘又跟女儿说了那样一门亲事。不说成为所有人的笑话，他们自己说出来，光是想想都觉得这是要害死闺女。
结果闺女真的想不通，她投河自尽了……好不容易救出来之后闺女是怎么做的？
她那样一个孩子，但是被逼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有那样的勇气居然会说出想要分家这样的话来。
甚至自立自强，竟然自己想办法去挣别人退掉的彩礼钱……
白小枝一直在他们面前说，挣钱是有多么的简单，有多么容易。
看似轻描淡写的样子，可是他们都不是傻的。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的话，那为什么别人做不了？看样子每天都笑嘻嘻的闺女，心里承受着多少？
可是他们做爹娘又做到了什么呢？没有给闺女一点避风港，甚至于一直被白家的人拿捏的死死的，几次下来，败家人但凡是说点什么，到最后无论如何都会如他们的意。
而闺女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退让。
李翠莲越说心里面就越是愧疚，甚至早已经泪流满面，她那般小声，唯恐女儿们听到，可是心里面这些话，她真的是忍了很久，而今天真的是彻底爆发了出来。
白地生心里又何尝不是，他这样一个大汉子，更是眼底通红，眼睛布满红血丝。
“我对不起你们娘仨，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争气。”白地生低头愧疚不已。
李翠莲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白地生，我今天要你给我个痛快话，如果以后呢，今天打着这欠条，你觉得能要得回来吗？你觉得他们会给吗？”
“这一次打了欠条，下一次呢，如果他们说钱挣的不够，或者家里面根本就不够花的话，这些钱又该怎么办？”
李翠莲虽然平日里不爱说话，但她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白家人做事的风格。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这钱他们真的能要得回来吗？
以后呢，就连当时分家时的协议都不算数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不再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