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功夫,一个小院子拨地而起。
启鳌待院子与屋子盖好,连头都没有回地对阿鼓说:“以后你就住这里,墨渊虽被人诟病,但里面出过上仙是事实,堕入邪道的也有不少,出身不能决定什么,还要靠你自己后天的修炼。本尊刚才探灵入体,发现你灵力颇为丰厚,但修为却是一点底子都没有,往后要勤加修练,争取早日进阶。”
新房子就在师尊大殿对面,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一棵小树,房间是个套间,起居两室都有了。说不惊喜是不可能的,阿鼓喜欢极了她的新住所。
而且师尊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毫无私心一心助她修为的劝诫之言,真诚与否,阿鼓还是听地出来的。
她这次是发自真心地对师尊进行了感谢:“谢谢师尊,我会努力的。”
难得师尊听了,对她笑了一下,“你肯勤勉就好,不要让本尊失望。现在就开始修炼吧,我先教你如何进入天伏期。”
“现在,就开始吗?”阿鼓有些惊讶于师尊的效率,她虽然缺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于修炼一事,她也是从墨渊里孕育而出的,知道此事欲速则不达,太过激进反而会是得其反。
就说这山上的弟子,修练个几十上百年而进不了阶的很正常。
但师尊要求严格是好事,她本来就是来学本事的,能碰到个认真不敷衍的好师父,自然要感恩知足。
听到师尊问她:“有问题吗?”
语气并无斥责之意,但能感到他的冷意,阿鼓不想给师尊留下个偷懒怕苦的印象,马上道:“没有,师尊。我们开始吧。”
启鳌这才点点头,语速放慢,开始一句一句地教她……
启鳌教的十分认真,阿鼓学的也认真,不知不觉间,屋里比外面暗的越来越多,天要黑了。
阿鼓虽十分想跟上师尊的节奏,但越学到后面越发现,有些力不从心。她坚持着没敢言语,终于在又一次运气走全身的时候,道气没有跟上,她被自己的真气回向攻击,捂住肚子痛叫了一声。
启鳌这才惊觉,他一直没有停下来,而这小灵修竟也跟了下来,天伏期竟让她走了一半大道境,拥有第一道基底修为,指日可待。
启鳌心下宽慰,如果她能一直这个速度,用不了三年,待到进阶到天灵期时,他就可以取了那息神迹,与存在他身上的残缺神迹合二为一,让神迹重现。
启鳌站起身来,淡淡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你睡前再自行运行一遍,以后也要勤加苦练,不可懈怠。”
师尊叫了停后,阿鼓忍着刚才被回向攻击的腹疼,恭送了师尊。
屋中院中现在只余阿鼓一人,她躺在榻上蜷缩着身子,等待着反向攻击的痛苦过去。
阿鼓从床榻的位置,能看到外面刚才师尊教她道法的房间,也能看到窗外的院子,再远些还能看到师尊所在大殿的屋顶一角。
她该感到荣幸或是高兴的吧。乔商不是说,能看到仙尊就是得了大机遇,像她这样被收为徒弟,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吧。
虽然先前对师尊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自从收了她为徒后,给她盖房子,让她住在他自己的院子里,还亲力亲为地教她最基础的道法,她该感到满足的不是吗。
可是这会儿,天全黑了下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忍着腹痛,竟觉得有些孤独与委屈,刚才她被回向攻击的时候,师尊一句话都没有问,是对她失望了吗。
是啊,这只是第一关筑底修为的天伏期,她都能被自己伤到,不知跟师尊的另外十位徒弟比起来,她是不是太笨了。
想到此,阿鼓忽然想到,乔商说过,仙尊的徒弟好像是被他的道侣杀死的,也不知死去的那位是师姐还是师兄?
慢慢地,阿鼓的眼睛合了上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并没有停止,她想到乔商去了哪里,安不安全,有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还有允参,乌天四上仙有没有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他,他现在怎么样了?过了上仙那一关了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如果现在他在就好了,她相信,允参知道她修炼不当受伤了,一定会关心她的。
带着这些思绪,阿鼓陷入了梦乡。
同时,在游鳌宫大殿内,启鳌望着那张空榻,久久地出神。
不知就这样看了多久,他坐在榻上,把手伸到榻中央,好像那里还有余温,能温暖他冰凉的手,冰凉的心。
他喃喃道:“你吓坏我了知道吗,但你也不想死的吧,否则束心宫怎么会从死寂中苏醒。我刚去看过了,你那四个把自己变成肉灵僵身,替你守四门的徒弟,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是不是等到某一天,他们醒来之时,就是你归来之日?”
启鳌说着,躺到了榻边上,面对着他一直抚摸的地方,又道:“不过你放心,我终于找到了当初离你而去的那一息神迹,这次我又要再养、再教一个身带取不出神迹的灵体了,她说她叫阿鼓,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这样叫她的,这世界于我来说,只有一个阿古。”
启鳌闭上眼睛,“珠言临死前说你是魔,我其实以前也怀疑过,但现在,谁在乎呢,我倒希望你是魔,因为我知道神迹的出现,一定会伴随着魔息的现世。”
“阿古,你若真是魔,就拿出你的本事让我领略一番吧,我很期待我们的再次相见,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的道侣。”
启鳌闭着目,额间却隐隐有一颗完整的灵魂若隐若现,启鳌摸着自己的额头,见她还在,这才放下心来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