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像的外观很死板,它们的眼睛均直勾勾盯着楼梯的方向,像是在监视过往客人。
酒店房间的装潢以黑红金为主色调,床、桌、书架、衣柜等家具全部由实木制成;墙壁错落悬挂着各式画框,多以肖像画为主;一座玫瑰图案的落地钟摆在那里,正对着桌上的圆形梳妆镜,看上去稍有些年代感,又很微妙的透出几分阴郁的艺术气息。
这风格很难界定,赵星海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只知道在这样的房间里睡觉,多少有点压抑渗人。
带着这股子渗人劲儿,他从衣柜里找了身干净衣服去浴室洗澡,终于洗去了这几天满身的脏土和血迹。
难为他平时还挺洁癖的,这次算是被现实教育了。
他洗完澡出来,正擦着湿头发往床边走,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笃笃笃,力道很轻,不仔细听很容易忽略。
他疑惑开口:“谁啊?”
无人回应。
不一会儿,敲门声再度响起,笃笃笃,依旧很有节奏。
他轻手轻脚靠近门边,从猫眼暗中往外看,却见走廊里空空如也,谁都没在。
……什么玩意儿啊装神弄鬼的!
他心理素质不错,况且也早有准备,这酒店不可能是个正常酒店,闹个鬼才属于情理之中。
所以他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打算回屋开衣柜再找双袜子。
谁知还没往回走两步,敲门声就又响了。
这次他没耽搁,直接一把拉开了门。
“烦死了我倒要看看……诶?”
门外站着的是齐云肆,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
齐云肆显然也是刚洗完澡,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他换了身黑色卫衣配宽松牛仔裤,站在那莫名有种潇洒的少年气。
他看着赵星海,一头雾水:“干嘛呢老赵?表情这么怪。”
“我还没问你,刚才是你敲的门吗?”
“对啊。”齐云肆递给他一副眼镜,“之前你眼镜不是碎了吗?我在我房间抽屉里找着了副新的,你先凑合戴着。”
“谢谢。”赵星海接过眼镜,视线总算清楚了些,但他仍没忘记最重要的问题,“老齐,刚才你敲了几次门?”
“这不就一次么,我刚来。”
“可我前前后后,听见了三次。”
“啊?”
齐云肆听赵星海讲述了完整的过程,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
“哦对,刚才我洗澡时,中途也听见外面卧室好像有人在走来走去,但推门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赵星海转头看向屋内的落地钟,若有所思。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夜深了,怕是有什么邪门的事要发生。”
齐云肆登时警醒:“糟糕,那月月岂不是很危险?”
“……她哪里危险?”
“这酒店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去嘱咐嘱咐她!”
他说完,压根没给赵星海阻止自己的机会,一溜烟消失在了原地。
……
姜玄月正在洗澡。
头顶倾洒的温热水流,洗净了发丝肌肤间的尘土血迹,也驱散了周身的酸疼疲惫。
她站在氤氲的水雾间,双手将长发挽起,打算再去浴缸里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