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不敢说话了,她知道这事情的起因是她,“始作俑者”也是她,最后的受益人也是她,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自己这名义上的爹。
她也知道如果站在容宁的角度,站在容煊的角度,站在苏言的角度,甚至站在晋城大水灾民的角度,皇帝的处置都是对的。而且不管对于何令培还是华疏,这个结局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件正义的事情,她的心中总有一种深深的难过。
难道就只是由于这短暂的相处?
华容不清楚,或许是她的心不够硬,太容易感情用事。
面前的华疏不是想象中那薄情寡义、不择手段的渣男,他也有柔情温和的时候,像个慈父。比如他谈论诗词的时候,比如他念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时候。
喜欢这两句诗的人,真的会做出那么凉薄的事?
华容居然在为他找借口,这是怎么了?
华疏的头上有了几根白发,夹在黑发中是那么显眼。他的眼神黯淡,暗得像书房里背阴的窗。仔细瞧瞧,就连他的身影,似乎也弯了些。
华疏见她两眼失神地看着自己,以为她在为降职忧心,因而拍了拍她的肩,微笑道:“容儿不要再担心了。只是你本来可以做个风风光光的相府千金,这还没几日,就成了尚书的女儿。是不是有些低落啊?”
“爹爹以为容儿在意那些吗?”华容笑着反问道。
“容儿不在意,爹爹在意。”华疏轻声说道:“爹爹一定会振作起来,给容儿最好的生活。”
“只要家人平安,能和家人在一起,对容儿而言就是最好的生活了。”华容如实答到。她并没有多大的志向,只要不愁吃,不愁穿,快乐的生活,她到这个时代也就别无所求了。
当然,再给个英俊潇洒又谦谦君子的夫君,那就更好了!
华疏见她表情认真,便知她所说必是真心,也欣慰地点了头。
“爹爹,其实容儿觉得皇上此举是给您一个台阶,而不是处罚您,您觉得呢?”华容思来想去,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又一想到户部的案子,这才有了疑问。
华疏不明白她的意思,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您想,这停妻再娶终究是家事,因为家事而处置左相,这未免有些牵强了。”
华疏叹道:“可爹爹对不起的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而是你母亲,太师的千金啊。太师三代帝师,皇上要为他出一口气也为未可知。”
华容道:“爹爹,您听我往下说啊。如果皇上是因为此才给您贬官,那为什么单单让您做户部尚书呢?那是因为他知道,相府与何家是姻亲,何家出事,必定或多或少牵连到相府。您可别说我们是清白的,我可不信。”
听华容这么说,华疏有些无语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为官这么多年,两袖清风只是说给外人听的,胸脯也是拍给外人看的,要真做到,那是不可能的事。
华疏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可这实话打脸真是打得“啪啪”直响,偏偏还动不了气。
真气人!
华容自然知道她爹的想法,心中暗笑直接改为了大笑。看华疏那么尴尬,赶紧接着说道:
“何令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