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英知道朱培德这是怕事情闹大,想息事宁人,但是既然打了狗,就不能怕狗咬人,一次不把他打改,下次有事他还会跳出来。
“别说孩子不孩子,我不是孩子,朱军结了婚更不是孩子了,他现在不止有爹有娘,他还有媳妇孩子,他有现在都是我跟他一手一脚拼出来的,种树的时候不出力,摘桃子的时候跳的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你不就是觉得我有了孩子就不会走了是吧?想着拿捏我,我还真不怕。我这话还放这儿了,谁让我不舒服,我也让他不舒服。”
“朱军,你就看她这么顶撞爹?”
看着朱培德被堵的脸都黑了,偏偏又啥也说不出来,朱令也急了。跳出来指着朱军说。
“你也别出来装好人,把涛涛放在别人户口下面,自己好娶媳妇。这事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你当谁看不出来呢?以为老人开口你就是“不得已”了?真不得已你就不会让老人提出来。”
“你……”
朱令被戳到痛处,脸色阴沉的想冲上来打人,叶焕英也不怕,朱令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因为从小身子弱,连一米六都没有,平时又因为娇惯啥体力活都不干,按照体力来说,他都可能比不上这半年多一直在杀鱼干活的叶焕英。再说还有朱军呢,如果朱军看着朱令打她都不还手,自己跟他过着也没意思。
朱令被叶焕英满不在乎的样子气的眼睛都红了,偏偏又被朱慧晓和朱军拉着,大声喘着粗气。
“爹,你也别说焕英,请人是我决定的,前些天我们这里来了不少人,说是省里扶持弄开发区,城东有不少新厂子,很多外地人来买鱼,要鱼的地方多了,我们俩就打算把门市往大了干,再说英子过些天生了,也得有人管孩子,现在雇着人也能看着点,等到时候就晚了。”
朱军也不明白为什么叶焕英不把雇人的原因说出来,这明明是之前两人分析过的,不过看朱培德朱令急了赶忙劝说道。
朱培德也知道最近市场来了不少外地人,不过因为朱家来新民市场来得晚,门市有点偏僻,再加上李招娣和朱慧晓做生意有点斤斤计较,倒是比以前生意多不了多少。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只是因为过年才有外地人,没想到是工厂,那这些可都是客户。
“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英子赶紧坐下,怀着孕呢,一点也不担心。”
朱培德心思百转,不知道又有什么主意,一脸关心的让叶焕英坐下,刚才朱培德着急,缩在一胖当聋子的朱慧晓也赶紧过来拉叶焕英坐下。
“就是的,就是的,别着急,爹,这几天俺家小吃摊也来了不少外地人,穿那衣裳都漏着大腿!”
朱破晓刚才也不敢吱声,这会儿看气氛缓和下来了,咋咋呼呼的叫道。
“你知道啥,你知道啥,你坐着吧”
朱慧晓聪明些,知道朱培德心里火并没有下去,这会儿也是表面缓和而已,赶忙把朱破晓拉回去。
“这俩事都说了,咱们说一说奎晓,奎晓!”
朱奎晓正傻乎乎的看灯泡呢,听见朱培德喊她,本能的吓得一缩,畏畏缩缩的样子,刚朱培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吱呀”
门开了,姜舒亚从外面走了进来,姜舒亚过了年四十六岁了,不过因为常年干活,他看起来和朱培德差不多大,满脸的褶子,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看见朱培德盯着他,有点手足无措。
“爹,你说,我听着呢。”
其实他来了有一会儿了,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大吵的声音,担心被扫到台风尾,干脆没进来,这会儿听见喊朱奎晓,担心再不进来会挨骂,赶紧推了门进来。
“你来了,我今天得好好说说你们……”
朱培德刚才说了朱军朱令,不但没让两人言听计从,反而被叶焕英堵了回来,心火正旺,看见姜舒亚进来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姜舒亚就是一顿臭骂,只把姜舒亚说成寄生虫,吃朱家的喝朱家的,还带了老婆孩子让朱家养。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这老婆孩子是自己的闺女和外孙女。
姜舒亚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虽然他是朱培德三闺女女婿,但是他比朱慧晓还大几岁,在比岁数小那么多人的面前被骂,他别太多憋屈了,但是他家里太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奎晓也怀孕了,他也不敢反驳,低着头,手握的紧紧的。
等到朱培德骂完,又啰里啰嗦的说了大半天,几个人才从屋里出去。
两人回到家,叶焕英干脆无视了朱军的欲言又止,自己洗漱了躺在床上睡觉了,朱军看叶焕英不愿意多聊的样子也去洗漱了。
这些天两人凡事有商有量,遇到朱军做成了生意,或者办成了事,叶焕英也会眼睛亮亮的盯着他,仿佛他是最厉害的。
一段时间以来,朱军也有了一种感觉,好像自己也能好好的生活,也能给自己拿主意,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主意竟然被亲爹骂了一顿,还连累了叶焕英,他心里也不舒服,还有点不服气。
爹真的老了,什么事也看不明白就大骂一顿,如果是之前他有什么想法肯定不敢跟朱培德说,但是几个月下来,他的自信也多了很多,年底的收入也让他自信起来,这不,自己的看法是对的,就连朱培德也不得不承认。
朱军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骄傲,一会儿又有点郁闷,等到回到卧室,看到叶焕英已经睡了,旁边还放着一杯热水,朱军笑了,还以为叶焕英生气,要不记得自己每晚睡觉前都得喝热水了,摸了摸温度,刚好是自己习惯的,又转过头看叶焕英。
“一边儿去,赶紧睡”
“就挨着你。”
叶焕英看起来睡着了,但是煽动的睫毛却表示并非如此,媳妇儿这是等着自己呢,仰头把杯子里的热水喝了,朱军搂着焕英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