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一出来，赵斐就拉下帽子皱眉看过去。
……还真是陆枫！
他相貌和以前差别不大，只是褪去些少年青涩，个子也往起拔了一些，但不知道为什么，赵斐总觉得对方整个人变化很大，具体说又说不出来，只是让他想起了以前学校操场上那些军训后期学生们……
“好歹校友一场，不至于这个表情吧？”陆枫撇嘴，郁闷地抬手请他进来。
“……我有表现那么明显？”赵斐讪笑，却没进，他们差不多半年没见，很多过去记忆也都在时间里模糊了，对陆枫完全能够像对半熟不熟老同学那样客套，“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国？我都没听小然提起过，那边好玩吗……算了你还是先帮我把小覃喊出来吧，我就不进去了。”
原本还要回答说自己昨天才回国且和赵殊然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陆枫倏地静默了。
赵斐足足等了十几秒也不见他转身进去喊人，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
“你真一点儿都不知道？”
“啊？我不需要知道你回国消息吧？”
“……”
“真是，你怎么才愿意帮我喊人？”赵斐看他就是不动，语气已经开始有些急躁了。
陆枫深深看了他一眼：“他不在这儿，你来错地方了。”
周围一下就寂静起来。
赵斐在这样寂静中，认真思考着陆枫那句话意思。
除夕夜，陆枫不在陆家老宅。
怎么可能？！
赵斐望向陆枫眼神，一下变得狐疑起来。
可没等他开口，陆枫就说出了句让他突然觉得很可怕话：“你要是找小覃话，去他家吧，他真不在这里。”
之所以觉得这句话很可怕，是因为陆枫说这话时，里面恰好有几个人过来了。
都是陆家人，老爷子陆从良，陆枫爸妈，以及陆覃爸妈……
如果除夕这一天，陆覃不在这里而是在自己家里，那他爸妈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都在这里，除了陆覃，陆家所有人都在这里。
那……那小覃呢？
陆老爷子没戴眼镜，并不知道来人是谁，声音严厉：“是谁来了？你怎么在外面杵这么久还不请人进来？”
陆枫脸色微变，下意识转身挡了挡赵斐。
另外两对夫妻已经看到了赵斐，立马噤声。
赵斐所有视线全都被陆枫背影掩住，可就算不被遮掩视线，他现在也看不了什么东西了。
眼眶被一股横冲直撞酸意侵袭，那一刻，他涌出太多太多情绪，乱七八糟情绪交汇着，最后感官麻木，甚至都没能注意自己哭了。
他在那道脚步声即将走远时，越过陆枫大声问陆从良：“小覃呢？”
陆枫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做，瞪着他眼泪一时惊骇，都忘了阻止他。
陆老爷子闻声止步，回头，戴上保姆递过来眼镜，阴冷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
“你居然还敢找上门……”
他声音有些尖锐，带着恐怖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