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黑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吗?
忍不住盯着老板娘的手瞧过去,真比豆花还要白,还要嫩。又看了看自己攀在窗沿上的手,虽比以前白了些软了些,但……
依旧云泥之别。
还好,她不靠脸吃饭。
沈芜关上窗,将外头的喧闹关上,也将巷中一对晦涩的目光关上。
晌午要出门时,沈芜不自觉地又去照了照镜子。
她从前长得也不漂亮,顶多称得上可爱,若是上妆,也能暂时冒充大众喜闻乐见的普通美女,不至于在会议“厮杀”中被人看出来不够端庄。
而如今,她五官精致有特色,可惜皮肤黑黄,养了一个多月仍有菜色,身材干瘪头发分叉毛躁,看着就一副没吃饱的模样,只能用气势压人。
想了想,还是打开妆奁,坐下,试着揉了两团粉在脸上,描眉抹唇,不白也得看上去有气色才行,头也重新按照她的喜好梳起来,她将所有头发都挽在头顶心,露出额头和脖颈,精神头出来了。
这才满意地去东西酒肆。
她跟掌柜要了一间雅间,没坐下多时,宋楼兰便带着一位公子来了。
此人相貌堂堂,气质雅正,眉宇唇角都平直似尺,身形也站如松坐似钟,颇有君子威仪。
宋楼兰介绍道:“卫先生是楚王身边人,你有什么事都可托付他。”
“在下卫牧。”他看了一眼宋楼兰,又看沈芜,眼含笑意,眉目和善,“楚王面前我还能说的上话,沈姑娘有事尽可直说。”
沈芜嚅嗫,她还想来个起承转合的,必要的近乎也想套套,难得她又认识一个大人物,谁知道会不会是她人生的伏笔,以后还要依仗呢。
正不知怎么开口时,小二来请示点菜,沈芜一口气点了五道菜和一壶上好的剑南春。
剑南春是大周剑南道一带酿造的高纯度酒,曾一度是皇室贡品,近几年才飞入寻常百姓家,价格可想而知的高,沈芜下血本了。
宋楼兰盯着她瞧了良久,他还是头一次正正经经地瞧她,越瞧眉头越皱,她一个从不在乎外貌穿着的人,今日为了见卫牧,竟然擦了粉!
这般舍得牺牲,真不像她。
“先吃饭吧,也就是请你,我才能蹭上她的饭。”
卫牧看着桌上的五个菜,实在想象不出,沈芜平时还能多小气。他端起酒盏就敬起宋楼兰,好似在说这么久辛苦他了。
宋楼兰挂上假笑,小酒窝都比平时深三分:“卫先生辛苦。”
沈芜一听宋楼兰是在和卫先生献殷情,也举起酒盏应承道:“辛苦卫先生。”
三人喝过酒,话才热络起来。
酒酣时,沈芜推销起来:“我听说崔府尹也请了各府女眷,此茶颇受本地女子喜爱,想必楚王妃会喜欢的。”
卫牧:“王妃还未过门,不会出现在宴会上。”
即将成亲的男女,不宜临近婚期相见,不吉利。
沈芜顿时心凉了半截,茉莉香片早在荆州府流行开,她想更进一步,就只有通过自长安来的贵女们将其推进长安,让长安人也趋之若鹜。
结果,搞半天,这楚王还没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