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徐氏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方惟彦和蜜娘还有什么不明白。
方惟彦甚至知道的更多,前世弟弟惟钧状告世子夫妻,所用的罪状正是小姑姑的死,看来他娘早就知道了,只是她虽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没想到惟钧承受能力太低,后来直接疯了。
或者说方惟钧最后的死,也是因为此事。
他垂眸,又笑道:“太太既然这么说,儿子就知道了,只是太太想做的事情,定要先告诉儿子。”
徐氏眼睛闪了闪:“我知道。”
说了一回此事,蜜娘也大概了解了,徐氏恐怕早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情还跟丁姨娘生的那三个儿子有关,正因为可以一网打尽,徐氏故意放任。
但她沉默不语,这事儿徐氏做成了得益的人是方惟彦和方惟均兄弟,可若是不成,同样会连累,可她不能直接反对徐氏,只能让方惟彦暗中观察,查漏补缺。
因此蜜娘眼观鼻鼻观心。
之后,才进入正题。
方惟彦对徐氏道:“咱们这就上门去徐家,和舅母好好商量退婚的事情,最主要是不能伤到妹妹的名声。”
出了这种事情大抵也不是徐家愿意看到的,徐经自己糊涂,金家姐儿也是着意勾引,二人并不无辜,但方惟彦和蜜娘他们是现在先把这场风波的影响降到最小,日后再腾出手对付就是。
“嗯,你父亲也知道此事,也是这样嘱咐我们的。”
其实东安侯的意思还是想让让方雅晴嫁过去,至于金淑琴做个偏房也可,反正金淑琴只是个商户人家的姑娘,亏她把方惟彦抬出来,说日后再给方雅晴寻一门更得力的亲事,东安侯才答应。
这让徐氏很无语,若大儿子一直没有出头,她们娘几个到最后还得听丁姨娘那贱人生的儿子的话。
方惟彦笑道:“嗯,这样挺好。我们就说是法师批命说徐经八字对雅晴的命不好,才决定俩家分开。”
“只怕你舅母不肯?”这也是徐氏为难的地方。
男人即便声名狼藉,只有有权有势,就像贺廷兰,照样可以娶国公女儿。
可是女子名声稍微有点瑕疵,别人都会挑剔,还反而觉得你不好。
徐舅母可不是一般人,她即便退婚,也绝不会承认是他儿子的问题。
别看现在大家是亲戚,但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谁不是维护自己的孩子。
方惟彦笑道:“娘,您也不看看金表妹的肚子还能拖吗?更何况本来就是他们理亏,还要清清白白一点代价都不付,这不可能。”
蜜娘闻言也觉得有道理,方惟彦真的是绵里藏针,他时常微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丝毫不让。
蜜娘也添了一句:“太太,我知道这事儿金家做的不对,但咱们这次去,就不提金家,反而要说金家的好话。”
徐氏很不高兴:“这是为何?”她真的恨死金淑琴了,她们孤儿寡母上京投靠她,她可从来没有慢怠过,她姐姐金姨妈性子软糯,也没什么主见,徐氏连他家那个庶出儿子都替他送去读书。
更别提方雅晴对金淑琴这个表姐多好,哪里知道这家人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依她说,真要好好排揎一顿,让那小蹄子即便嫁给徐经也不好过。
蜜娘却笑道:“太太,我问您,如果您既骂金家,又骂徐经,那她们这些被骂的人,反而同病相怜。我看金家大姐儿平素人缘极好,现下即便舅母不接受她,日后时日长了,她又怀着孩子,这婆媳相得是迟早的事情,反而到时候徐家还和咱们家生分了。”
“你说的倒是有这个道理。”徐氏很了解他哥哥嫂子,再有金姨妈一家人和徐家人住在一起,金淑琴做人可是很有一套,又装的风光霁月,到时候迟早人家一家人亲亲热热。
蜜娘点头:“故而,咱们不说金家,反而还要为金家说话,说金大妹妹是被徐经强迫的。舅母那样聪明的人,会不会认为是金家说了什么,她能容忍金家为了前途谋划她的儿子,但可不能容忍她们主动出手四处散布风声,这说明她们为了算计徐经,甚至不顾徐经的名声。”
徐氏恍然,“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她又不可置信的看了蜜娘一眼:“我的儿,你倒是有女诸葛的样子。”
其实内心很是骇然,这样缜密的人,还好是自己人,若是站到她的对面去了,她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再看看儿子,居然透露出来的不是认为儿媳妇心机太深,反而一脸骄傲。
难道自家儿子有什么驭妻之术?
蜜娘连忙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其实作为咱们女子若是能碰到像您这样的婆婆和四爷这样的丈夫又何须如此。大家彼此和和气气,高高兴兴的,守望相助,不是很好吗?”
“倒是这个理儿。”但徐氏又觉得莫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