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秋听到寇松在笑他,自己走到寇松面前,把帕子往他手上一扔,自己自然的蹲下来,没说一个字,但意思很明显。
寇松顺势接住帕子,熟练的给他擦半干的头发,那会子两人都坐在门槛石,一直很夜风吹过,还挺凉快的。
差不多就在寇松心里感慨这么快就入秋的时候,他听到他正搓着的那个脑袋说:“你以后买衣服也可以买合身的,咱们现在有钱了,要是大了就再买嘛…”
寇松拿毛巾擦拭的动作突然停顿了几秒又继续擦拭起来,就是眼睛不动声色的往上面看了看,仿佛在抑制什么…
那天的月亮,真好看啊。
放映队连着在几个村子里跑了一圈,几个小孩也就跟了一圈,一场基本上少不了几百个人,一晚上有三场,五天就有十五场。
等放映队离开后的夜里,
江逢秋开始算前面五天的总账。
每天小孩都会把买的钱交给江逢秋,他给出去多少东西,收回来多少钱,对于钱的事儿,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刚开始两天可能不熟练,没多少,后面三天逐渐熟练起来数额就越来越多了。
毕竟难得看一次电影嘛,村民们心情好,大部分也还是会愿意花个两三毛买一点绿豆糕或者其他零嘴尝一尝的。
江逢秋也猜想到了这一点,想过可能会卖很多,但等结束以后清点时,发现比他们之前想象中卖的还要更多一点,
不算寇松卖的,就只算三个小孩的,居然有二百二十五块八毛,江逢秋在心里算了算,除去给
葛建国的九十块三毛二,再刨开给小孩的二十二块五毛八,净落到他们自己手里的一共有一百一十二块九!
“他们还挺行,比我想象中要机灵点…”江逢秋把钱精确的分为一沓一沓的,小孩的,葛建国的,他们自己的。
总数虽然好像比之前他们那会儿少了,但毕竟那会子他们可是在看电影啊,几乎等于什么都没做,白捡一百来块。
如果再加入两个人之前卖的,他们就那几天赚了接近两百多了,这可是好多人一两年的收入呢。
那天晚上睡觉前,江逢秋极为慎重的把他们那份钱卷起来收好,数了一遍又一遍。每数一遍,心情就好一分,好到连晚上睡觉唇角都是上扬的。
约莫等着身旁人的呼吸越来越绵长以后,一旁的寇松这才睁开眼。
浓稠的夜色下,他只能模糊看到一点江逢秋的轮廓,但凭借着脑海里的模糊记忆,寇松还是屏住呼吸,做贼心虚一般低下头,轻轻的吻在江逢秋的唇上。
结果刚碰上,原本一副早已熟睡模样的江逢秋却突然睁眼。他笑了,眼底流淌的狡黠笑意在夜里格外清晰,像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好哇,抓到你了!”
江逢秋抬头加深了那个吻。
后来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江逢秋已经有些忘了,仿佛水到渠成一般,两个人的动作都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那时的江逢秋还穿着寇松的那件宽大的衣裳,在他因为太热而想褪下时,寇松居然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江逢秋看着他心虚到眼神东瞟西瞟的动作,立刻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粲然一笑:“我说你今天晚上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喜欢看我穿你的衣服?”
他这话说得太直白了,几乎是挑明了寇松的心里隐藏的那一点点小心思,平时本就不善言辞的大老粗那会子更是不知道怎么反驳,从耳朵根到脖子全红了。
江逢秋当时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还想再说两句呢,猝不及防被寇松一把抓了下去,两个人的位置瞬间颠倒。
江逢秋的惊呼声还没出嗓子眼里冒出来,寇松便低头堵住了江逢秋的唇。
看着他自己扶着,看着他自己坐下后,江逢秋脑袋都懵了,但又说不出什么,鼻端都是一股子淡淡的肥皂味儿。
有些事的发展的确很突然,每到那一刻时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总是会把它想想得多么困难,可等真正发现以后又觉得如此自然,仿佛…本因如此。
那天半夜里两人很晚睡去,睡觉之前还听到外面似乎是落了雨,江逢秋眯着眼睛问他外头晒的干菜收了吗?寇松说睡觉之前就收了。江逢秋嗯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在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中逐渐进入梦乡,那天他们都睡得很香,很沉,第二天又仿佛是心有灵犀般一同睁眼。
前一夜那会子还不怎么觉得,醒来想起来又觉得臊得慌,过了好一会儿脸上的温度才降下来。
“今天下午,应该能晚些出工吧?
”
江逢秋一边吃着寇松给他做的早饭,
一边朝着厨房里忙碌烧水的寇松问着。
“应该是…”虽然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