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两个人的年纪来说,简寻比宋无清小一岁,他叫他哥本就有点违和,不过简寻也不是很在意这个,就点了点头。
当时,他还挺高兴的。
不是,这有什么高兴的?
宋无清家里的情况好,被保送后,学校给他免除了学杂费用,每年还发一笔丰厚的奖学金等等,但他的生活还是紧巴巴的。
哪怕有了简寻这个富二代男友,他也从没主动问过他要过钱。有时为了给简寻送节日礼物,他边打零工边省吃俭用攒很久很久的钱。
其实……就他买的那些礼物,对简家小少爷来说都是廉价得看不上眼的小玩意儿。
宋无清在送了一两次后,可能也觉察到了,于是他开始做更精细的手工,给简寻做美味的饭,做精致的点心,织毛茸茸的手套。
他这样的行为在当时也是惊呆了不少人的下巴,毕竟以前这人可是出了名的呆子,只知道读书的那种,别的应该什么都不会啊。
大众刻板印象里的alpha不像时候会做这种细致的东西,再者说,和他本身的个子外表挺不符合。
不过他们当时都以为是送给左洲的,直说真是个好a啊,左洲当时也听到了一些,也以为送给自己,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收到。
简寻听着那些流言,又看了看送到自己手上的小玩意儿。老实说,那一秒,就那一秒,简寻感觉自己的心动了一下。
简寻过去没接触过宋无清这类人,慢慢的,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喜欢他了?
不过简寻的新鲜感来得快又去得快
,两人的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哪怕宋无清极力维持这段关系,也依旧没有撑过多久。
他们分手了,不同以前的分手,这次简寻是当面和他说的。宋无清似乎早有预料,平静的答应了。
两个人在一起时没有张扬,分开也静静的分开,除了他们自己知道在一起过,其他人并不知晓…
假如这次后再无交集也罢,无非说一句年少无知,可命运就是如此无常。
在简寻入学第一年的年末,
简家出事了。
一开始只是一桩简单的农民工讨薪案,莫名又扯到了去年的矿难,然后又扯出当地官商勾结。
一桩桩一件件越扯越往上,莫名被牵连的简家本就树大招风,树敌颇多,那会儿深陷其中,被重点调查。
一时之间,树倒猢狲散,简寻的家人被警方拘留调查,简寻自己也在那一个月体验了人世冷暖。
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后,简寻已经从家里人那里知道,这一次风波只是给外界的一个假象,但简寻不知道。
他平时实在太高调了,那会儿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多,如果告诉他,他很有可能就会泄露,那一切不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最后干脆不告诉简寻,瞒着他,这样一来在外人眼里才会更加相信这一次的风波。
那时的简寻的确信了,他先是不明就里的听说家里破产了,又接到消息家人还在接受调查,他联系不到他们,慌了急了,变卖了车子和好多以前买的奢侈品…
其他人一看他这样,
的确真相信简家落魄了。
过去简寻从未正眼看过那些小弟,而那些跟着他,围着他的人又何尝不知道呢,但还是得陪着笑脸。
现下寻到了机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哪怕一时可能还在观望,并不敢对他怎么样,但态度已然冷淡了下来。
从高处坠落下来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对家人来说,那是假的,但简寻来说,并不是。哪怕在很久以后,简寻回想起那那短短半年的经历,甚至觉得莫名怀念。
他第一次住那么破旧狭窄的筒子楼,第一次吃路边摊,第一次穿廉价的地摊货,第一次学着挤地铁,第一次知道普通人是如何生活。
记得在宋无清找来的前一刻,简寻正因为在上厕所时不知道被哪个瘪犊子在门外淋了一盆水而生气呢。
也不知道那盆水是在哪里接的,臭烘烘的。关键那孙子还鸡贼得很,泼完就跑,生怕被报复一样。
“操…真t怂…有种泼,没种认!”
简寻像个落汤鸡一样,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湿漉漉的,正烦得要死,看到宋无清推门走进来。
那会儿他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以为是宋无清干的,说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
宋无清沉默了一会儿,先是说不是他做的,又拖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递给他:“现在天气冷,别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