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见她慌张,不觉奇怪,“皇后娘娘并未过来。”
“她来了、我方才分明……”晏如忽地止住,方才是她眼睛看花了,不过是夕阳的光罢了。
她复又坐回了原位,神色几近麻木,双手紧紧扣住窗柩,究竟是她庸人自恼,还是压根没有解决的办法。
晏如枯坐良久,直到暮色四合。
丹青却从外间走来,面色带笑,走到晏如跟前,“晏姑娘,皇后娘娘邀您去中宫赴宴。”
晏如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丹青看,一看便是半晌。丹青被她看得心口发憷,“晏姑娘、您怎么了?”
“无事,我去换身衣裳,即刻就去。”晏如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神色轻松几许,手扶着窗柩慢慢地站了起来,许是扣得太狠,指尖发疼。
婢女立即扶着她去更衣,不忘询问:“可要素净些?”
“不必,平常如何还是如何。”晏如冷淡,她与炮灰太子都没有关系,也不必为他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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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王入住东宫,废太子的妾室都需挪出宫送去皇寺,不少人哭到时笙面前,希望她可以通融。
时笙面对烂摊子,焦头烂额,尚宫依旧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废太子共有一妻三位良娣四位孺人,还有……”
“停,陛下是什么意思?”时笙心烦意乱,太子也着实好色,不过二十岁罢了,就纳了这么多妾。
她撇撇嘴,指着名单上的晏如两字问尚宫:“她该怎么办?”
尚宫回道:“陛下对晏相有过承诺,太子妃来去自由,不受拘束。”
“不受拘束?”时笙一时拿捏不住这四字的意思,不受拘束是发还回家婚配自由还是留在宫里亦或是今生都不得婚配。从未有过太子妃发还回家再行婚配,皇室尊严岂非被踩在地上。
“晏姑娘想回宫也可,留在宫里也成。陛下原话,便是这样。”
时笙不在场,难以体会皇帝的原意,她只得道:“明日将她们都找来,本宫问问她们的意思。”
都是些花龄的女子,倘若接下来日子都要伴着青灯古佛也太可怜了。
“皇后娘娘想放了她们出宫?”尚宫疑惑。
时笙掀了掀眼皮,望着尚宫:“本宫如何做需要经过你同意吗?”
“臣不敢……”尚宫瑟缩。
“下去吧,你将话传过去即可,其他与你没有关系。”时笙冷冷地吩咐一句。
都是些狗眼看人低,她也懒得计较,等人退下后,她迅速将晏如的名字从皇寺中划了,心里微微得到些许安慰。
丹青站在一侧,见皇后的神色变化,好心道:“晏姑娘还可出宫婚配,不过大家族不会选择她,有些忌讳。”
时笙沉默,没有听信她的话,而是在想:能不能将晏如留在中宫。
主仆二人都没有说话,灯火噼啪作响。
良久后,晏如踏着夜色走来,宫人迎着她进来,识趣地禀报道:“娘娘,晏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