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枳转头看向齐扉,齐老师话里有话。
“春天发芽,夏天开花,秋天枯萎进入冬眠。”齐扉抬手把徐枳的羽绒服帽子给她戴上,整了下她的口罩,挡住了寒风,说道,“它们不在乎自己红不红,能产生多少经济价值,有多少名气。明天会不会死亡,它们用尽全力,活好今天。”
徐枳在口罩下抿了下唇。
“人生没有那么多有意义的事,大家只是为了活着。忙忙碌碌是二十四小时,躺平咸鱼是二十四小时。郁闷忧愁不会让时间变慢,快乐的享受也不会拨快时间。不管我们怎么样,时间在往前走,每一天都会过去,一生就是这么漫长又短暂。”齐扉拉着徐枳到了他的小菜园,蹲下去掀开了上面的塑料膜,“有吃有喝有老公,怕什么呢?天能塌下来吗?”
徐枳看到潮湿的泥土里钻出了很多嫩芽,有一些已经舒展出叶片了,她的鼻子忽然有些酸。
“有的植物春天开,有的植物夏天开。有的要等到秋天,腊梅只在冬天开花。还有一些植物,一辈子都不开花。可它们都活着,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己的时间中,活出自己的风采,不要一味的追求开花结果。”齐扉修长的手指拨了下青菜叶片,说道,“我和萧岸同一年出道,他一年一张专辑,巅峰期一年能开十二场演唱会。他的产出是我的两倍,大红的时候人气高过我。可又怎么样?现在大家不都差不多,我的音乐没有过时,他也没有成为迈克尔杰克逊那样的巨星。不必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唱歌首要是自己快乐,其次才是利益。你现在赚到的版权费,足够你躺平潇洒一辈子。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生活才是主体。”
齐扉的指尖沾到一点泥巴,抹到徐枳皙白的手背上,说道,“你红不红我都爱你,不用那么焦虑。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你是我太太,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在一起就是般配的,不般配不会结婚,别听他们瞎说。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别人,我们现在赚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静下来,把生活的节奏拿到自己手里,你才是生活的主人。”
徐枳转头看着齐扉,齐扉的眼睛黑的纯粹,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密。徐枳看了他许久,说道,“扉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齐扉在这个问题上一直都含糊带过,徐枳忽然好奇,齐扉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们中间好几年没有交集。
“我打算把那一片种上豆角和茄子,怎么样?”齐扉起身大手一挥,把隔壁的玫瑰园也规划成菜地,说道,“你还喜欢吃什么?扉哥给你种。”
徐枳拉着他起身,看他的眼,“扉哥?”
“西红柿要吗?”齐扉不看她,只是精准的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等解封了,我买一些种子,回来种西红柿。”
“齐扉。”徐枳绕到他前面,仰起头,“你在转移话题。”
“是啊,被你发现了?怎么办?”齐扉抱住她,把她抱起来,低头用鼻尖蹭了下她,“你要惩罚我吗?”
“不可以说吗?”徐枳心情好了一些,她被齐扉说服了。她攀住齐扉的脖子,腿一撑跳起来挂到他身上,“有奖问答。”
一个答案换一个深吻。
“虽然我很想要你的奖励,这个真不可以说。”齐扉把她抱到身上,笑意很深,双眼皮都笑没了一半,只剩下眼尾处浅淡一截,“换个。”
齐扉不想说的事,徐枳是问不出来的。
他的嘴很严。
“那算了。”徐枳想从他身上下去,齐扉没松手,抱着她继续看植物,“心情好点了吗?”
“嗯。”徐枳点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你说的对,人生并不是一场竞赛。”
他们在院子里待了很长时间,齐扉耐心的陪她看植物,看天上翻滚的云,看树木冒出新芽。直到再次下雨,才一起回房间。
脱掉了羽绒服外套,屋子里暖气十足,徐枳换上柔软的小兔子拖鞋走到沙发处,又想到了一件事,“扉哥,你喜欢兔子呀?你以前微信头像是兔子。”
他们的拖鞋都是兔子头,情侣款。
齐扉洗干净手,倒了两杯热水拎着走向客厅,把一杯放到徐枳面前,他坐到对面长腿松散的一横贴到了徐枳那边,“你自封世界第一,封我做世界第二。”
徐枳愣了下,没明白过来这跟兔子有什么关系。
“啊?”
“o,兔,兔子。”齐扉慢条斯理的喝热水,一本正经,“中午想吃什么?今天配送的菜里有虾,给你做糖醋虾球?”
徐枳笑趴到沙发上,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都是什么烂谐音梗。
“好玩吗?”齐扉放下杯子,手指落到她的头顶,黑眸中浸着笑,“晚上我教你打拳吧?”
徐枳笑的睫毛潮湿,坐直看着齐扉,随口问道,“哪种?”她想问的是哪种拳击方式,齐扉还会打泰拳,打的不错。
“扉哥不穿衣服那种。”齐扉语调慢沉,“刚才欠你的那个答案我确实不方便说,换个方式补偿你。”
徐枳倚着沙发看着齐扉英俊棱角分明的脸,从耳朵开始热,一直热到嗓子深处,半晌才发出声音,“扉哥,你这是补偿还是惩罚?”
齐扉笑出了声,倾身过去亲她的唇,睫毛垂下遮住了黑眸中的情绪,很确定,“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