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扉敛起了笑,在烟灰缸里弹落了烟灰,把烟塞回了唇上,单手插兜,休闲鞋底踩到白色大理石上,他修长的腿随意支着,垂着眼看地面,“最近。”他停顿,随即抬眼锋锐黑眸盯着林立,问的很平淡,“你觉得,她喜欢我吗?”
“我觉得就算喜欢她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她现在应该不会轻易的再走进一段感情,不管跟谁,可能没那么相信感情了吧。”林立胆颤心惊,齐扉这话问的很直接了,他惦记徐枳估计不是一天两天了吧,难怪这动作一茬接着一茬。
这老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失的火?
“是吗?”齐扉嗓音未变,但表情明显变了,目光冷沉,“听说,路明联系徐枳了?想干什么?知道吗?”
“能想干什么?后悔了呗,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追悔莫及,都是贱。”林立看齐扉抽烟,烟瘾上来了,也摸出了烟盒,“鸡飞蛋打——”
齐扉忽然把目光移了过来,漆黑的眼带着锐光。
林立捏着烟盒,换了个用词,“丢城失地,垃圾东西就该这个报应。”
“徐枳对他——”齐扉难得迟疑,“什么反应?”
“我试探的问了,徐枳的意思,路明死不死跟她都没有关系,估计真放下了。”
“明白了,我会给路明留一条活路,还他救过徐枳。可也只让他活着,其他的这辈子都别想了。安排几个人看着徐枳,别让路明靠近她。”齐扉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抽纸擦了擦手指,睫毛落在眼下拓出一片阴影,他的嗓音很淡,说道,“给我订张机票,我晚上回北京。”
林立已经把烟放到了嘴上,又拿下来塞回了烟盒,“扉哥,你是认真的喜欢徐枳?想娶回家那种喜欢?”还是只玩玩?虽然齐扉这个性格不会玩儿。齐扉这个反应,让林立有点慌。
“想明天就入洞房那种喜欢,她愿意今晚跟我去领证,我让民政局给我加班。”齐扉双手插兜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回头,“别跟她提,一个字都别说,你要是敢把人给我吓跑了——”他若有所思,倒是没有把剩余的威胁说出口。对于徐枳,他有着一百二十分的谨慎,停顿了片刻,道,“我就喜欢这么一个人,别给我搞砸了,说话注意点。她喜欢我还挺明显的对吧?”
林立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扉太认真了,徐枳那边是看不出来喜欢他的痕迹。徐枳对谁都那样,温和有礼,很有教养,她骨子里是很温柔的人。她对齐扉一点都不特殊,可能只是出于对老板的礼貌。
齐扉这边已经烧起来了,齐天大火烧的半边天通红,徐枳那边估计什么都不知道。谁说一个巴掌拍不响?齐扉这一个巴掌拍的噼里啪啦的震天响。
“时间没问题,我可以等,只要最后是我。”齐扉对答案也不是很在意,说道,“走了。”
“晚上吃饭吗?要让人过去给你做饭吗?”林立终于是找到自己的声音,“想吃什么?”
“不用,我吃蛋糕。”齐扉拉开门,迈开长腿凛步走出去,“栗子蛋糕。”
林立:“……”
林立拿出烟塞到了嘴唇上,长叹一口气,还是抽一支烟吧,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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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录音棚,徐枳又看了一遍词谱,调整情绪戴上耳机走到了收音器前面,她把椅子推开,站到了歌谱架前。
耳机里陈恩陈老师问道,“可以吗?”
徐枳比了个ok的手势,没有看任何人,她专注的看曲谱。《愚弄》可以是曾经对路明秦蓁欺骗的回应,也可以是对命运的回应。
命运随意玩弄着别人,他们被命运推着走,被命运摆布着。一次次戏弄,一次次的失去。
她是齐扉也是,他们都不是幸运的人。
也许她比齐扉更幸运一点吧,毕竟没有人真正的爱过她,不爱的失去还没有那么痛苦。不过是从一个起|点走到另一个起|点,从来没有得到过,难过的有限。齐扉拥有过十几年幸福的人生,突然全部失去了,更残忍。
总有一天,他们都会挣脱命运的束缚,掌握自己的命运。
徐枳的声音渐渐对味了,她又录了两遍,晚上六点结束了全部的录制。她跟陈老师一起听了一遍最后一版,比她想象中的好。
她的情绪完全放开了,感情比海选那天还要充沛。声音多了一些激烈,还有一些放下之后的开阔。
后期还要编曲,编曲合音之后可能会更丰富。
这是一个作品。
“明天中午会把成品发给你,到时候你听听看。”陈恩的编曲在业内很有名,齐扉的大部分歌都是他做的,徐枳上一首也是他做的。
“好,谢谢,麻烦陈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