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病情的加重,白桑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如果到时候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戚白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戚白笑着换了个话题:
“没想到江先生你在夏城也有人脉,厉害啊。”
听着戚白故作轻松的语气,江鉴之在心中叹气,叫他名字:
“戚白。”
戚白懒懒地靠着墙,抬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嗯?怎么了?”
江鉴之放缓了语气:“难受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笑。”
戚白:“……”
保持看灯的姿势,戚白缓慢地眨眨眼。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手机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不知多久,戚白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最开始那两年,我离家出走去找过她……”
对白桑,戚白说心里没有丝毫怨怼芥蒂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并不恨白桑。
长大后见多了各种不幸的家庭,渐渐他也能理解白桑当初的选择——
单亲妈妈不好当,更何况是一个当了十几年家庭主妇、离开职场许多年的女人。
那时他正在读书,又在学画画,他记过账,每个月其实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戚白不希望白桑离开。
就算白桑不认他,躲着他,他心底还是希望对方能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个城市,平安健康地活着。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病入膏肓地躺在医院,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离开。
就算他们之中注定有人会得癌症死去,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戚瑞山?
凭什么就不是戚瑞山?
江教授自己都情感淡漠,因此也无法开导戚白,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戚白也没想过让他开导,把话题绕了回去:
“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回南枫市,会提前跟你说。”
江鉴之问:“这段时间你一直住酒店?”
戚白道:“现在的病房有床,可能到时候会住在医院吧。”
每天医院酒店两头跑也麻烦。
医院那环境常待的话……江鉴之皱眉,问戚白有没有考虑过把白桑转到南枫市的医院。
南枫市比夏城更繁华,医疗条件和设备也更为先进。
戚白倒是没有想过转院的事,说到时候再看。
……
戚白打完电话回来,白桑又睡着了,手臂上还打着吊针在输液。
两张床之间的帘子没有拉上,戚白坐在床上看白桑。
医生说白桑本身求生欲不高,戚白有时候也会想,与其每天被病痛折磨,还不如遂了白桑所愿,让她痛痛快快离开。
只是他到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