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时候,旖旎的苗头也只能稍纵即逝。他认真望着她道:“领导也表示慰问,虽然他人来不了,让你节哀,别太难过。”
“哦。”唐苒吸进去一块布蕾,软糯光滑的口感很治愈。
宋泊峤看着她比刚开始轻松许多的神色,也放心了些,凑过来低声:“很好吃吗?我尝尝?”
唐苒点点头,把吸管递到他那边:“这个布蕾不错,有点特别。”
宋泊峤低头看了眼,却越过吸管,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唐苒猝不及防,咬唇嗔道:“干什么……”
“让你心情好点。”宋泊峤握住她手,十指相扣,“我来了,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没问过她为什么瞒着,也不气她自作主张,甚至连一小句埋怨都没有,只是坚定地站到她身边。
唐苒今天本就多愁善感,眼眶一下又泛了红。
“好了。”他知道说什么都会牵动她情绪,索性不再多说,只是抱了抱她,“我们过去。”
“嗯。”唐苒看到一辆正在下坡的黑色车子,驶近了,奔驰logo闪闪发光,说不出的刺眼。
她和宋泊峤回到灵堂前时,唐明达和一个女人正下车。
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和穿着黑衣也掩不住贵气的阔太太,跟这个十八线小县城朴素的殡仪馆格格不入。
唐苒眼睛干涩,忍不住闭上,再不想睁眼看那两人。
唐明达却叫了她:“苒苒,你辛苦了。”
唐苒咬着牙不想说话,宋泊峤替她打招呼,察觉她情绪,态度中规中矩,不算热络:“您好。”
唐明达看向宋泊峤,皱眉:“你是?”
宋泊峤搂住唐苒的肩,用不小的力道捏着,撑住她疲惫酸软的一身骨头:“我是她丈夫。”
唐明达瞬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唐苒,见她乖顺地靠在男人身边,神色冷淡,身体姿态却展现出无言的亲昵。他脸上变幻过一系列复杂的表情,最后勉强露出一丝笑,比哭还难看:“你好,我是苒苒的父亲。”
唐明达伸手,宋泊峤无声和他握了握,很快松开。
直到被身旁女人拽紧衣袖,唐明达如梦初醒,进入灵堂,点香,磕头,站起来时眼睛都红了。
看着棺材里躺着的母亲,单手捂脸泣不成声。
唐苒别开头,被宋泊峤摁在胸口,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我来守吧。”唐明达回头对唐苒说,“你熬到现在也累了,去休息。”
为人儿子该做的事,唐苒没坚持,也没对他表露出半分感动或感激,挽着宋泊峤手臂,与唐明达错身而过。
休息室两张单人床,原本该唐苒和岑念一人一张,宋泊峤来了,唐苒说什么也要去车里陪他。
两人就在车后座,披着毛毯靠着对方,将就着躺下来。
离天亮还有四个
小时,唐苒脑海中依旧不平静。
虽然她强忍着一个姿势不动,宋泊峤抱着她,感觉却明显:“睡不着么?”
“眼睛好疼。”她闭眼偎在他怀里,过了一天,她嗓音有点哑,“好困,可是睡不着。”
他没有强迫她睡,轻声:“那我陪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