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她道:“既然你要那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今晚这里只有你摸了,而不是别人。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不应该持续生我气的呀,老公。”
nbsp;nbsp;nbsp;nbsp;后两个字,她说得轻轻的,也不发火,仿佛对他今晚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字句是炙热的,笑容是甜美的,语气却丝毫没有温度。
nbsp;nbsp;nbsp;nbsp;她说完后脚步轻盈地离开了,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
nbsp;nbsp;nbsp;nbsp;仿佛两人今夜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傍晚。
nbsp;nbsp;nbsp;nbsp;她是最知道如何气死他的。
nbsp;nbsp;nbsp;nbsp;陈寅洲垂下眼扫过自己的手心,刚才柔软的触感和温度还残留在他指尖。
nbsp;nbsp;nbsp;nbsp;范胜田扫视江一诺时那张猥琐的面孔在他脑海里逐渐扭曲。
nbsp;nbsp;nbsp;nbsp;他憋了一晚上的气无处可泄,最后聚集在手心里,一拳打在墙上。
nbsp;nbsp;nbsp;nbsp;墙壁发出缓钝的撞击声。
nbsp;nbsp;nbsp;nbsp;刺痛让陈寅洲很快恢复了理智,他活动手腕后点了根烟坐下,抽了两口后拨通电话:“最近接触范胜田那边的供应商,给我全部拦掉。”
nbsp;nbsp;nbsp;nbsp;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陈寅洲吐出一口烟,冷笑道:“我怕他?报我名就是。只会靠爹的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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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江一诺还记得曾经曼哈顿的心理医生跟她说过的话。
nbsp;nbsp;nbsp;nbsp;情绪压抑久了身体会有反应。
nbsp;nbsp;nbsp;nbsp;“我没有压抑。”她那时自欺欺人地对她的心理医生道。
nbsp;nbsp;nbsp;nbsp;她只是无依无靠,习惯性选择自己吞掉一切、独自消灭一切,经常失眠,而睡着后容易做梦而已。
nbsp;nbsp;nbsp;nbsp;就像今夜。
nbsp;nbsp;nbsp;nbsp;她又梦到了那个人。
nbsp;nbsp;nbsp;nbsp;在老旧的公寓里,那个人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地上拖,随后解开了皮带和裤子,强迫她跪在他面前。
nbsp;nbsp;nbsp;nbsp;后来,在她的奋力抵抗下,她被人掐住脖子抵在了摇摇欲坠、只有半人高的栏杆上。
nbsp;nbsp;nbsp;nbsp;漫天的大雪肆虐而下,落在她泪痕交错、因为呼吸不畅而显现出的酱紫色脸上。
nbsp;nbsp;nbsp;nbsp;但她是倔强的,她死死地咬着下嘴唇,不让那个母亲带回来的恶臭男人得逞。
nbsp;nbsp;nbsp;nbsp;那一刻,她是报着必死的决心的。
nbsp;nbsp;nbsp;nbsp;额头感受着雪花纷纷扬扬的冰冷,她浑身上下颤抖到不受大脑控制,只有脖子上的窒息感尤为强烈。。。她没有叫,没有哭闹,任由雪花在自己的脸上化为泪水,宛如自己已是一具尸体,缓缓闭上了眼。
nbsp;nbsp;nbsp;nbsp;可砰然一声的炸裂让她浑身一激灵——面前的男人不可置信地瞪眼望她,而额头却缓缓淌下了血迹。
nbsp;nbsp;nbsp;nbsp;身上的人滑了下去,像纸片一般软倒在地。
nbsp;nbsp;nbsp;nbsp;她捂住自己的脖子剧烈咳嗽,脚下一软跪坐在了地下,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
nbsp;nbsp;nbsp;nbsp;她额前青筋爆裂,眼珠布满血丝地瞪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仿佛方才那只凌迟她的手还在身上一般。。。
nbsp;nbsp;nbsp;nbsp;客厅那头站着已经呆住的弟弟江许期。
nbsp;nbsp;nbsp;nbsp;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枪,刚才的本能反应似乎太快,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nbsp;nbsp;nbsp;nbsp;那一年,她们住在旧金山。
nbsp;nbsp;nbsp;nbsp;弟弟后来被人带走,再送出来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
nbsp;nbsp;nbsp;nbsp;他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挑衅、讽刺和不甘心。只要她有一点不如他的意,他就会抬手比比枪支的姿势,在自己太阳穴轻轻一荡,嘴里再兴奋地模仿枪支打穿人大脑时的声响。
nbsp;nbsp;nbsp;nbsp;而只要再看见江一诺满怀痛苦和愧疚的眼神,他就会乐得哈哈大笑,宛如占到了什么天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