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回想着刚才唤出的那个只能算是火星的东西，他总想要再来一次，因为他完全没觉得这种程度的施法到达了极限。
马林很少说错什么东西，但是这次他说的疲劳完全不存在。
如果说完全没有，倒也不是，他感觉到自己不如清晨刚睡醒时那般精神抖擞，但是这跟两次咒语有多少关系？
退一万步说，怎么看都到不了需要立刻休息的水平。
“马林大师，通过不停地施法，可以锻炼自己的精神吗？比如我要是现在念两个咒语，两次跟魔网沟通就觉得有些累，如果我不停地锻炼自己，一段时间之后可以提高这方面的能力吗？”
马林点头说：“当然可以，但还记得我刚刚说的什么吗，不要太高估自己身体的承受能力，循序渐进。而且，最快的提升施放魔法次数的途径不是锻炼自己的精神承受力，而是锻炼自己的施法水平和专注力。”
“施法水平是指标准的咒语念诵，手势等等，也就是说我刚才提到的跟施法有关的条件。每一个法咒都有通过练习减少消耗的技巧，达拉然的一些法师把这称为节能施法技巧。很多学者认定精神力是一种可以消耗和补充的能量，或者说法力，就像这个世界运转着的魔网能量一样，如果这样看，寻找节省精神消耗的技巧，看作是一种节能也没有问题。”
“专注力，则更注重于你自己的内在，如果说施法的水平是你需要熟练的技巧，那么专注力，就是你在施法过程中自身对于施法这个动作的集中程度，越专注，越能够尽少地消耗精神，这也是为什么法师们很少投入战场，而是在战场外进行支援，他们需要尽可能专注地进行施法，这样才能持久地支援自己的盟友。”
“掌握这两点，比不顾一切地锻炼自己的精神意志要有效的多。而且在你锻炼这两种能力的时候，慢慢也会发现自己的精神上限越来越高。”
杰斯明白了，之所以之前他施放恐惧术的时候，放了没几次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可能就是因为他都是一边手忙脚乱，一边看着对方进攻的线路，一边尝试在空档里施法，而且完全不顾什么施法技巧和咒语的标准程度，这样达成的施法肯定是效果又差，耗能又高了。
不过，暗影魔法与奥术魔法是不是一样的呢？
应该也有共通之处吧。
“我们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攻克。”马林说：“先从光亮术开始吧，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光亮术保持一分钟以上，这对于一个学徒来说是非常基础的练习，而且这个要求对一个普通人来书也不会造成严重的过耗，如果你达成了，就来我这里做个简单的考试，通过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我给你两周的时间尝试。”
他从背后抽出一本纸页卷黄的《费力斯——奥术施法技巧初阶》，说：“第22页，光亮术施法要领，你先看前面的，后面的变招什么的先不要管，好好地完成最基本的东西。”
“是，大师。”杰斯接过书，翻开看了看，光亮术确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魔法，因为其原理也只是简单直接的聚集奥能放光，他小时候在洛丹伦王城就见过一些年轻学徒甚至孩子弄过这个。
下午上完兽人语课，杰斯打算去已宰的羔羊问问地下室的厄苏拉·德林，关于治疗药水和法力药水的制作方法。
进入酒馆地下室后，他便念了个“利尤萨”，用手指托起一个小小的光点，将眼前的牢门和黑色通道照亮。
光点持续了几秒感觉已经很稳定了，便去伸手开牢门，就在他手快要拿到把手的时候，光点突然失控，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了一点点泛着淡紫光芒的奥术余晖。
他叹了口气迈进牢门，走入黑暗。
这天下午已宰的羔羊地下空荡荡的，加金，苏伦娜以及埃尔兰都不在，此时只有加尔德斯坐在中厅里看书。
他的仆人，那个名叫教吉的小鬼正捧着一本书，加尔德斯只要一个眼神，教吉就会立刻理解到他的意思连忙翻过书页，而他的主人则斜坐在椅子上十分悠闲，完全不在乎小鬼已经举着书多长时间。
“要是撒厄诺也能这么安静就好了。”杰斯心里想着。
“杰斯·塞索，你来了。”加尔德斯抬起头问：“那个召唤魔法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适合自己脾气性格的恶魔被你留下了。”
“在暴风城里带着一个小鬼到处跑还是挺危险的。”杰斯说。
加尔德斯说：“如果你在暴风城里有太多事务的话，担心也是正常的。但如果像我一样很少四处游荡，带着一个恶魔也不算什么麻烦了，尤其是小鬼有自己的隐身方法。”
“小鬼虽然会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脾气，性格，甚至好恶。我不希望你像加金一样把召唤来的恶魔当做消耗品来使用，一来召唤魔法本身的消耗就很大，每次又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施法，而来每次召唤来的都是新认识的恶魔，没有经过任何熟悉和磨合，我是觉得不安心的，无法信任。”
“谢了，加尔德斯，我会考虑你的话的。”杰斯应道。
“不用谢，对了，这次来有什么事吗？”加尔德斯说：“我没记得加金召集过大家。”
“德林女士在这吗？”杰斯问。
加尔德斯说：“厄苏拉就在中间那个门洞走到最里面的房间里，你会闻到气味的，我们的炼金房。”
循着加尔德斯的指路，杰斯走到走廊尽头，果然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
这药味里似乎有墓地苔的味道。炼金房里，一个只穿着一件宽松背心和卷起来的阔筒裤的女子正蹲在那里搅拌坩埚，完全没有听到身后杰斯的脚步声。
这个房间已经热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尽管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地下室中的通风条件也不怎么样，这里只有一个不知道效果的通风口连接到不知道什么终点去，或许起了一点作用吧，但也只是让这个房间不至于能用蒸汽热死人罢了。
“厄苏拉·德林女士？”杰斯轻声问候道。
厄苏拉转过头来，她的额头和脸上已经满是汗珠，本来蓬松的头发也因为汗水沾湿黏在脖子上。
她喘了口气点点头，说：“杰斯·塞索，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呢，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