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多娇到后头听得实在有些不耐烦——真是,怎么她们学校养了这么多只鹦鹉,只会喊这一声啊?
烦不烦啊?
真是……真是气死个赵多娇。
但不管她听见多少次那个名字,不管她好奇心有多旺盛,不管冲动有多强烈,她始终没有回头。
赵多娇强拖着那具疲倦的身躯,忍着脚疼,坚持走了许多路,终于得以看到她们寝室那幢白色建筑的三角屋顶。
她一兴奋,想要跑起来,步子一顿。
还是想要回头。
还是会想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跟在身后。
尽管那些不断间隔响起的呼喊声,那个随时被人喊出的名字,时刻都在提醒她,他确实跟在她的身后,跟了一路。
可她还是想要亲眼看一看,他是不是还在身后,是不是还在用那种深邃复杂的眼神关注她。
可她还是没有回头,就朝着她们寝室那栋建筑走去。
赵多娇曾经将摄影和蒋洄放在一起联想,可到底,这两者还是不同。
摄影是爱好,爱好是只要触碰,哪怕没有任何功利性的结果、成功,都可以让她获得开心的存在。
可是蒋洄不一样。
他好像可以轻易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轻易和喜欢的人分开。
姚羽生的出现是一种提醒,他冲她喊的那句话也是提醒,提醒着她他是个怎样的人。
姚羽生不在乎,她本也不在乎感情,可赵多娇在乎。
她还是期待着,自己能找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男生,谈一场干干净净的恋爱。
在车上望着蒋洄脸的一刹那,她不过再次明确他们实在是两个世界的人。既然是不同世界的人——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强融。
所以——不要回头——有个声音鼓励她。
赵多娇这么想着,步子坚定,闷头走过寝室的大门。
那道大门像是一道界线,她一跨过那道界线,双腿立刻发软,她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所幸她撑住了,找到楼梯的扶手,双手放在扶手上,慢慢支撑自己走上台阶。
一双脚踝都疼得要死,她疼得哇哇直叫,这时候也没谁来帮她,她只能走一步停一会儿。
赵多娇多少是要怀疑等自己爬到她们寝室,天都要亮了。
总算来到二楼。
二楼有个窗口,窗外吹进来一阵舒缓的风。
赵多娇迎着那阵风,觉得太舒服,想着要不停在窗口这休息一下,吹一吹这有益健康的风,好慰藉一下遭受高跟鞋折磨的身心。
她真那么做了,在趴上窗台以前,她顺便脱下高跟鞋,拎在手上。
反正离她寝室没多少路,她可以穿着丝袜走回去。
寝室楼梯之间的路铺的是瓷砖。
赵多娇脚底一碰到冰冷的瓷砖,冷得打了个激灵。
手放上窗台,她踮脚,头探出窗外,迎着风,在风中抖了抖长发。她是真的感到惬意,不用再扭捏,不用再伪装,这会子,只要享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