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诸伏景光,或者说苏格兰,当然在加班。
nbsp;nbsp;nbsp;nbsp;他不但要在跨年夜当天把组织在周边几个国家的情况详细整理并汇报给格拉帕,还要被这小少爷缠着做出“庆祝新年”的幼稚举动。
nbsp;nbsp;nbsp;nbsp;他确实是很有耐心的一个人。过往的二十几年里,诸伏景光永远是朋友中最沉稳的几个之一。小小年纪便独立生活的经历也使他面对问题时优先冷静思考,很少手足无措。
nbsp;nbsp;nbsp;nbsp;和格拉帕交流时,他大多数时候也是情绪稳定的状态。但这个有些飞扬跋扈的少年永远像刻板印象中的美国人一样,过于开朗热情。。。。。。或者说精力旺盛到不能理解的程度。诸伏景光经常会因为他的行为头疼到无法应对。
nbsp;nbsp;nbsp;nbsp;苏格兰、金巴利、格拉帕三人的作战会议结束已经是西班牙时间晚上十一点半。年纪最小的成员快速跑出去,抱了三瓶酒到会议室。看到他回来,两位各种法律上都超过喝酒年龄的男人同时皱眉,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不要表现出那种妈妈一样的态度,”格拉帕不爽,“难得在一个十八岁就能喝酒的地方,让我尝一尝又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今天可是跨年夜诶。”他强调。
nbsp;nbsp;nbsp;nbsp;其余两人不为所动。
nbsp;nbsp;nbsp;nbsp;“我怕你喝高了出去找人打架。”金巴利板着脸。
nbsp;nbsp;nbsp;nbsp;“那我喝低度数鸡尾酒就好了啊!”格拉帕仍然不放弃地据理力争,“你不是意大利人吗,为什么会对这种事这么严肃。”
nbsp;nbsp;nbsp;nbsp;虽然嘴里骂骂咧咧,但没得到两人同意,他也没有主动打开桌上的任何一瓶酒。苏格兰突然发现,某种意义上格拉帕其实很听话。
nbsp;nbsp;nbsp;nbsp;眼看着别扭的少年和严肃的金巴利又要吵起来,他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
nbsp;nbsp;nbsp;nbsp;“今天特殊,稍微让你喝一点点吧,”苏格兰说,“就一点点哦。”
nbsp;nbsp;nbsp;nbsp;语毕,他努力忽略格拉帕在身后开心的欢呼,头疼地带着那三瓶酒去休息室的调酒台。
nbsp;nbsp;nbsp;nbsp;苏格兰本人不会调酒。他在接受卧底培训时期学习了很多内容。但由于他的主要方向倾向于作战而非情报,一些情报人员常用的手段并不是他前期学习的重点。
nbsp;nbsp;nbsp;nbsp;金巴利确实更擅长这种技术。这个红发男人也到达吧台后,从柜中取了一罐苏打水。他按照苏打水倒满,威士忌只添很小一口的比例,完成格拉帕的“跨年饮料”。
nbsp;nbsp;nbsp;nbsp;即使这样,那杯基本没什么酒精度数的鸡尾酒还是让刚到年龄的少年直接倒在吧台上。苏格兰现在确认了。这位看上去无所不能的不良少年是真的没怎么喝过酒。
nbsp;nbsp;nbsp;nbsp;“比想象中听话呢。”他意味不明地小声感叹。
nbsp;nbsp;nbsp;nbsp;虽然在他人眼中,格拉帕已经呼吸放轻像是快睡着的样子。但每当其他两人转身面向他时,苏格兰还是能观察到少年浑身肌肉稍微戒备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金巴利看了一眼,冷淡地“嗯”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苏格兰同时分出注意力观察身边的红发男人。
nbsp;nbsp;nbsp;nbsp;金巴利的沉默寡言表里如一。他的冷漠并不是琴酒那样对他人毫不在意的冷血。相反,这个外表凶狠的红发家伙在人命相关事情上要温和得多。只是金巴利对组织其他人过于不在意。不论公事私事,只要不干涉他本人的行为,他一概忽视不见。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不错的破绽。苏格兰暗自记下。虽然他目前想不通其中缘由,希望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nbsp;nbsp;nbsp;nbsp;兑了苏打水的酒度数很低。格拉帕稍微眯了会,在临近新年倒数时强行清醒过来。另外两人以为他要留下,但少年拖着肉眼几乎察觉不出摇晃的步伐,离开休息室消失不见。
nbsp;nbsp;nbsp;nbsp;见此,猫眼青年也顺势告退,出门找了个没有任何人的角落。他点开那个默背了无数次的幼驯染的邮箱,在输入界面对着手机发呆。
nbsp;nbsp;nbsp;nbsp;据点的隔音很好。外面不论是烟花声还是人群的欢呼声都被完全隔绝。
nbsp;nbsp;nbsp;nbsp;诸伏景光出神了几分钟的时间,最后长出一口气,将屏幕按灭。他很快整理好情绪往自己房间走。
nbsp;nbsp;nbsp;nbsp;路过一个拐角时,他与一位穿着工装的黑人女性擦身而过。对方身上沾了不少深色的液体,散发出像是重型机械的机油、润滑油等混合的味道。
nbsp;nbsp;nbsp;nbsp;诸伏景光在法国据点就见过她一次,知道是后勤部的成员。但他没有问过她的名字或代号(如果有的话),也没想到她随着自己和金巴利一同转移到巴塞罗那。
nbsp;nbsp;nbsp;nbsp;黑人女性转头朝苏格兰这位熟面孔打了个招呼,还附赠了一句较为友善的“新年快乐”,又脚步匆匆地离开。
nbsp;nbsp;nbsp;nbsp;两人并不熟悉,诸伏景光也没有好奇跟上去。
nbsp;nbsp;nbsp;nbsp;他第一次不在家乡的新年只和平了短暂的一个晚上。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苏格兰威士忌依照生物钟按时醒来,开始与以往完全一致的欧洲区据点撤离工作。一切安顿好后,乌丸集团将彻底放弃欧洲领地,他也能回到熟悉的家乡。
nbsp;nbsp;nbsp;nbsp;他以为这种稳定的推进速度会让事情平稳地发展到最后,但意料之外的变动永远比想象中更猝不及防。
nbsp;nbsp;nbsp;nbsp;新年前夕那杯鸡尾酒短暂降低了他对格拉帕的警惕。那天夜里,年轻的小前辈仿佛卸下了浑身大部分尖刺,第一次像不谙世事的普通学生那样露出幼稚内里。
nbsp;nbsp;nbsp;nbsp;直到几个月后,两人用枪抵着对方的脑袋,他才回想起“格拉帕”闹起来是怎样一个大麻烦。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