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往试探着凑上前，他指指人鱼脖子间的贝壳项链，“可以告诉我，你见过其他人鱼拥有这条项链吗？”
人鱼看着他而后摇摇头。明明是野兽般富有侵略性的家伙，做出这个动作却带有一点呆萌感。
莫往忍不住尝试伸手，他摸了摸人鱼的发。
“王？”人鱼盯着莫往。片刻后，他逐渐低下头，静静被抚摸。
好温顺？
莫往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水族馆的海底通道，内心超级害怕鲨鱼忽地出现，却又非常期待鲨鱼来到他的面前。
既激动又害怕……
如果作为人鱼一族的王者，也没有见过同款项链，很可能项链这个线索道具在游戏剧情中具有唯一性。
按照剧情发展，也许人鱼之后会被迫或主动，将项链交给了其他鱼。
莫往继续打听到：“为什么要和人类战争？”莫往问完，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复杂。
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你恨人类吗？”
人鱼王静静靠着莫往掌心，仿佛野兽被小小手掌轻轻钳制住了。
“王……”脑海中响起熟悉呓语，这种若有若无的声音出现便消失，听多了撩拨得令人有些焦躁。
这次人鱼终于说得多了些。
“人类……领地……孵化……恨是什么……”
话很短，莫往却莫名能读懂这句话。并不是源于仇恨，而是对生存基础需求。
马上快到鱼鱼们繁衍的季节，领域被人类不断压缩的人鱼需要囤积更多资源，为了有力气孕育下一代。部分人鱼甚至会抓捕人类作为繁衍对象，估计因为人类的腹腔更加温暖，适合孵育。
这事他很难解决。过两天和阿尔法研究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建议临海港口颁布休渔法令。在一定时期内防止过度捕捞影响海洋生态资源，促进人与自然可持续发展，减少人与异族间的冲突。
稍微抓到一些思路，莫往轻松了许多。
“那么，今天睡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唱一首歌给我听吗？”莫往趴在浴缸边轻声问。过几天可能要出海，他想提前试试人鱼的歌声会产生什么效果。
人鱼陷入更长久的沉寂，他的视线停落在莫往身上，不偏不移。
“没关系，以我的等级，这种幻觉系技能不会造成太大伤害，能否生效都是未知。”莫往虎摸大家伙的头顶鼓励。
人鱼没有违背来自年轻好奇的王的命令。他倚靠着莫往的掌心轻声歌唱，那声音如同老旧磁带缓缓播放出浪漫悠扬的萨克斯。
有些怀念……
当幻觉悄然浮现，莫往压制着自身魔素主动放弃抵抗。灵性的第六感意外没有发来预警，这个技能似乎并不会伤害到他。
反而很温柔……
仿佛再一次穿越，莫往回到了自己家楼下。
他确信这一次不是真实穿越，因为眼前的家不是在住的这间，而是陪伴他整个童年的老旧出租房。
莫往慌乱。他带着某种渴望，试探着迈进单元楼道。
能进来？
压制住内心的震颤，莫往赶忙跑上楼梯。面前，家里的门开着，恍若一直在等他。他能闻到屋里飘来炒菜香味，此时，厨房传来老妈未卜先知的念叨：
“儿子，放学回来啦。记得换拖鞋，给你新买的……”
莫往忽然理解，漂泊的水手们会沉沦于人鱼歌谣。
他们都如同沙漠中寻找蜃楼的旅人……